邱楠月点头，“是啊，不够坚强。”
她指了指紧闭的防盗门继续说，”而且白天都在
“哥哥！哥哥！你回来啊！”
入睡前，陈最习惯性去撕日历，看到四月十四号那天被画了个红圈。
不是不要你了。
回到房间以后，他再次展开那张纸，田洋在写下这些的时候，想的应该是好好活下去吧。
站在门口的时候，陈最久违地体会到紧张的感觉，连参加高难度的奥数竞赛时他都从容不迫。
“最最，你可千万不能学他。”邱楠月紧紧握住他的手，“妈妈不希望你成为这种懦弱的人。”
当他试着不再察言观色的亲近和奉承外公时，他听到外婆说，终究是外孙，养不熟，身上流着别人的血。
在坠落之前，他合上了窗户。
陈最看着她恳切的目光，觉得可笑。
晚上回家，邱楠月给他夹菜，问起学校的情况，说田洋这孩子挺可惜的。
“你找谁？”
态度，半点不敢惹他生气。
是妹妹的生日。
只要不看就不会发生，只要藏得够好，避开得及时就不会受伤。
“这辈子，一定要离家出走一次！”
越想越觉得愧疚，也不知道这些年寄过来的礼物能不能稍微弥补一些。
是哥哥也不知道会去哪里，能去哪里。
......
田洋的人生清单里有一句，“我要为自己而活。”
他也迷茫地挑起眉峰，老邻居已经换了人。
第叁次深呼吸结束后，他抬手，轻轻敲了下门，楼道口却发出绵长的回音。
因为没有价值的人，会被抛弃。
可是好好活着，真难啊。
“陈初。“顿了顿，补充道，”开诊所的陈江陈医生你知道吗？“
“好不容易养到这么大，居然自杀了，我要是他的爸妈，气都气死了！怎么能这么自私呢！”
早就烂熟于心的地址却见不到心心念念的人，会显得他更加愚蠢。
小时候没发觉这门单薄，甚至觉得能困住他们的一生，可是离开这么久以后，再回头来看，这门破旧得留不住人。
那天晚上，陈最做了个梦，他站在钟楼上，天气好得足以让人忘记一切烦恼。
长辈总有 许多道理，要从痛苦里学会成长，要顺应社会的秩序，要站在功成名就的顶端，才算是合格的孩子。
“你不要我了吗！”
看来为自己而活，比死还困难。
但他终究不是田洋，并非缺乏这分魄力，而是还有难以忘怀的人。
春天的风很温暖，云层低而软，像棉花一样，托着纸飞机平稳地飞远。
为什么不能做自己呢？
女人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那你走错门了，他家姓赵。”
一切的一切，都自由极了。
可是一次也没有。
而外界赋予的那些冠冕堂皇，光鲜亮丽的价值，真的是他想要的吗？
当他想要驳斥母亲那些令人窒息的言论时，被说忘恩负义，她恨不得向全世界哭诉养大他有多辛苦。
虽然他心里清楚，如果陈初真的在乎这些东西，肯定会给他回信，会联系他。
继父端着杯小酒，戏谑的看了陈最一眼，“说到底还是你们这些小孩子心理承受能力太差，还没经受点儿挫折就要死要活的，这种人就算长大了，也成不了大器！”
分开的时候，他们都太小了，没有选择的余地。
可是如果门开了，他应该也会很不知所措，可能会下意识垂眸，因为记忆里的陈初只是个小豆包，会寸步不离的跟在他后面，软软糯糯的喊他哥哥。
等了半晌，没人回应，陈最再次敲门，有迟疑，有试探，更多是担心真的没人在。
稚嫩的哭诉声飘荡在夜色里，像藤蔓一样紧紧缠住他。
当他不再配合继父在外人面前上演父子情深的戏码，扮演粘合剂的时候，家里便只剩下了争吵和冷战。
陈最叹了口气，垂下手，转身打算下楼时，隔壁开了门，露出一张陌生的面孔。
陈最迭了个纸飞机，推开窗，呼了口气，送它离开。
陈最忽然想起清单上的这句话，虽然之前会觉得听着就幼稚，但对此刻的他来说却有很大的吸引力，踏上了去寻找陈初的旅途。
陈最也想过，为什么他不能做自己呢？
他把自己变成了别人口中的乖孩子，好学生，变成了外公外婆赞不绝口的存在，变成了母亲的精神支柱，变成了继父对外炫耀教子有方的招牌。
太自私了，太脆弱了，不够坚强。
瑰丽的云霞触手可及，暖风像丝绸一样包裹着他，行道树里飞出一只只快活的鸟雀。
陈最不爱吃鱼，她却总是变着花样的做，为了让他变得更聪明，煞费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