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宗佑顺着他的话将目光转到自己肩上,一下子愣住了。
一件白大褂,很贴心的披在自己肩上。难怪昨晚睡到半夜一下子变得很暖和,尹宗佑连忙把它扯下来,鼻腔间萦绕着一股淡淡的医用酒Jing的味道。
和上次在徐文祖的医疗室闻到的味道一样,它当时拿着一块用酒Jing沾shi的绷带,细心的擦着他的肩,这味道刺激着他的鼻腔,令他一阵不适。
“这个我也……”他有些支吾的拿着那件白大褂。
“不用找借口,我就知道你们这些年轻人一点都不中用,天天只想着要怎么偷懒怎么浑水摸鱼!”长官大吼起来,将他吓得往后退了一步“现在给我立正,沿着越野训练场跑三十圈!”
尹宗佑原想说什么,被他瞪了一眼,一下子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认命的瘪了瘪嘴,抱住枪开始跑。
他的极限是二十圈,是在新兵测试时跑出来的。跑到最后面其实什么感觉也没有了,思想上一片空白,只是像牛马一样不断的迈步向前,汗顺着脸流下去,有些流进了眼睛里,一片刺痛,他的眼前是一片昏黄的光,然后脱力的摔倒在地上,被人扶着去了医务室。
白天训练了一天,晚上又昏昏沉沉的站岗,睡眠质量很低,头疼脑涨,他的身体疲倦得不行,像是被迫超负荷运转的马达,堪堪跑了十圈便一直要昏过去,那件白大褂被他和枪一起抱在怀里,两条腿失去了知觉,被迫趋势向前迈动,他如果是一个机器人的话,那一定边跑边冒烟。可惜他不是,在跑到第十五圈时,他腿一软,整个人栽倒在训练场上,随后昏沉的失去了意识。
再醒过来时,闻见了一股医用酒Jing的味道。
尹宗佑头疼得太阳xue直跳,睁开眼睛时一下受不了强光,又猛的闭上,然后才缓缓眯开一条缝。徐文祖坐在他面前,望着他,一脸专注与自然。
“你昏迷了…”他看了一眼时钟“七个小时零四十三分钟,感觉怎么样?”
“我睡了那么久?”他一下坐起来,拉伤的肌rou抽痛得他直吸凉气。
“老实讲,我都有些担心你进入深度昏迷,”徐文祖扶了扶眼镜,镜片折射着冰凉而冷淡的光,刚好挡住他眼底意味深长的笑意“不过幸好你醒了。”
尹宗佑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了看身边,确实是医务室没错,自己刚才在训练场上昏倒了,浑身是泥……还有那件白大褂,被汗和泥弄得脏兮兮的,用两片夹板撑开,吊在输ye用的吊杆上。
他原想问那件白大褂是不是徐文祖的,一转过头就对上他专注得不自然的眼神,眼底得漆黑柔和得似一片水光,如同印象派丝毫不见棱角的绘画方式,眼镜彰显斯文,眼底的光却是野兽独有的占有欲。
他一下便忘了自己要问什么,有些不自然的后退了些,徐文祖更进一步,将身子毫无保留的往前倾了些,问道“亲爱的...肌rou很疼吧?”
“什么?”
“你跑得肌rou拉伤,送来的时候即使是在无意识的状态下,被人动到都会喊疼,”他笑了笑,将口罩拉下来,这是尹宗佑第一次这么清楚的看见他整张脸,从线条温柔的眼睛,到流畅好看的下颚线,他才发现原来徐文祖的长相竟然如古希腊的艺术雕塑般俊美。
不过他似乎没理解自己在问什么。
他在问徐文祖为什么要叫自己亲爱的,而不是什么肌rou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