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把由良辰摈除在外,由良辰脑子是够使的,临时给他一鞭,说不准他就能跑起来呢。
于是,在周五炎热的午后,他把一大摞书扔到由良辰跟前,一边吃着冰淇淋,一边道:“给你一星期时间,把这些都啃了!”
由良辰眨了眨眼,心想,最近没有得罪霍子安啊。他把书推一边,懒懒道:“我也想吃冰淇淋。”
霍子安给他舔了一口,道:“乖,好好念书,之后给你买个大冰淇淋。”
“你想干嘛呢霍子安?”由良辰觉得霍子安想起一出是一出,简直一刻都不消停。
霍子安摆出了认真脸:“下周一的饭局,来的都是懂行的人,他们可不像平时的客人那么好糊弄。真正会吃的人,不只会问你放了什么胡椒,还会问胡椒是哪里产的,用什么办法处理的,为什么要这样搭配。”
“这不该是你的活儿吗?”由良辰见到书脑袋就疼。
“你就是我,”霍子安严肃道:“我不在外场时,你就是我的分shen,他们会从你的表现来掂量我的能力。他们还会问你要搭配什么酒,会看你倒酒的姿势、考验你对产地、年份和味道的理解。他们还会跟你聊天。你不是端菜倒水的机器人啊,对待客人,就要像对待来你家做客的朋友,给他们最好的,让他们觉得舒服安心。”
那些书是用来唬住由良辰的,霍子安并不指望由良辰能乖乖啃书,就是借这个气势,来跟由良辰谈谈服务员的自我修养。由良辰的知识面确实需要增长,但这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子安只希望在饭局当天和辐射期,由良辰起码把姿态摆正了。
由良辰“嗯”了一声,然后不再说话。
又是这种态度!霍子安觉得无从下手。他回心一想,他要由良辰把客人当朋友,但由良辰对朋友也没特别热情,他一贯就那样,别人要是主动靠近,他也会交往应答,但别人要不动,他绝对不会积极去勾搭。真的跟院子里的一根葱似的,自己长自己的,清白独立,从不开枝散叶,也不用花色芳香去扰人;长到那个位置,就停下来了,虽然离天空还远着呢,它却没有再去伸展的抱负。
对一根葱能怎样呢?摘下来吃了呗!
霍子安的食指在桌上一下下敲打,对由良辰又是无奈,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急切。
这时,餐厅的门口推开了。
两人循声看过去。午餐时段结束了,晚餐还没开始,他们想不到,谁会从餐厅门口进来?
门开了,先是一个鼓囊囊的背包扔了进来,然后一个女人走进门里,四下张望。见到霍子安,她欢呼一声,跑了过去。
“啊!”霍子安又惊又喜地笑了起来,一把把她抱住了。两人紧紧拥在一起,女人觉得脚下的靴子碍事,三两下脱了下来,轻巧地跳到了子安身上。子安抱着她的腰,亲了她的额头一下,“还以为你晚上才到。”
“我拿到更早的机票。想试试坐北京的公共巴士,自己来了。But I thought I got the wrong bus, someoold me I get here by 10 minutes walk and you know what, I have been wandering around these damn alleys for two hours!"
"Oh god,you should' ve call me......"
"No, It' s alright , I ma, I am not suppose to border you in the lunch time, yeah." 她抱着子安的脖子,甜蜜笑了笑,“我想你见到我走进这个门,不是拿着行李、一头汗水、很紧张找路。”
霍子安笑道:“结果我差一点要去警察局接你。”
她仰头吻着霍子安的嘴,不舍得放开。
由良辰在旁边看这热情如火的一幕,眼睛都直了。过了好一会儿,霍子安才想起由良辰在旁边,放下了人,介绍道:“他是由良辰。”
女人伸出手:“你好,我是海默。海岸的海,默契的默。”
不用她说,由良辰也知道她是谁。她的手修长而骨节分明,倒是像男人的手,握手时却能感觉到手掌的柔软。
海默抱着子安时忘了形,像个十多岁的小女孩,跟由良辰握手的时候,又恢复了她实际年龄的模样。她的眼角有点笑纹,神情是有分寸感的亲切,看样子比由良辰大几岁。蜜色的脸上长着一双猫眼,鼻子小巧而翘,脸型和骨架有南方女子的纤细,长相算不得漂亮,可是眼神灵动,腰肢和双腿修长,很容易让人把目光聚集到她身上。
她左右看了看,笑道:“这里和我想的一样。”
霍子安搂着她的肩,“我带你去看院子,北京的四合院。”
海默兴致很高,穿着袜子就跟霍子安去了。
由良辰看了一眼两人走进院子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