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出去。
段苍的心就这样一日日冷下去。
虞令琼本打算过个三五月便还是回宫里去, 只说二人性格不合,过不下去便只有和离了事,到那时反正也已过上了些时日,这理由倒不叫她难堪,也不会让父皇为难。
大梁女子和离也不罕见,当年德惠皇后亲自经手过几件和离官司,皆放了女子自由,叫她们自个儿欢喜去了。虞令琼是公主,和离更是一句话的事。
谁知人算不如天算,一月之后虞令琼就被诊出了喜脉。
才那么一晚,虞令琼只能怪自己运气不好,也愈发恨毒段苍。
然而要自己做主打了胎儿,虞令琼到底也下不了手去,这境况一时也是走不了的,总不好怀着孩子回宫说要和离,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等生下孩子再过上几日,仍旧抱了孩子回去。
段苍以为二人关系或许也会因孩子而缓和一些,对虞令琼愈发体贴入微。
这便又让虞令琼心里不痛快,她性格一向有些别扭,又很是任性,便是心头寒冰被段苍捂化了几滴,她也重要继续冻起来,甚至变本加厉。
再想起当日的少年,便更是意难平。
对着段苍也更加恶劣,段苍对她笑,她回过去一个冷笑。
到虎儿生下来之后,段苍也差不多对虞令琼死了心,虞令琼后来也不知怎么想的,两人纠缠着互相折磨,却一直没有和离。
后来大抵虞令琼也终于知道了那天救她的人是勇毅侯世子颜向明。
这些都是姜瑶月从虞令琼自己口中和她贴身侍婢那里得知。
虞令琼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姜瑶月不敢隐瞒,向虞容璧一五一十和盘托出。
虞容璧听了之后半晌不说话,脸色冷得像进了冰窖,平时单还只是冷漠,这会儿却可以称得上极差了。
他的手又不由自主开始转那个小箭矢。
姜瑶月在一旁静静地等着他说话。
隔了许久,虞容璧将受上的小箭矢重重往桌案上一拍,发出闷闷一声响,而后才听他道:“荒唐。”
“难道她还想再重新嫁一回颜向明?”虞容璧讥笑。
姜瑶月本也只是来做一回耳报神,其余事项她并不想插手或是多嘴,长公主与宣德侯这么拉扯着已经四年有余,还如何说得清楚,真掰扯得了虞令琼也不会在宫里烧炭自杀了。
以她直觉看来,此事虽看起来非常复杂,但究其内里指不定还有更复杂的。
长公主如何不和离?又如何会怀上第二个孩子?又如何小产的?她又何至于寻短见?
一桩桩一件件串联起来绝非是简单的事。
而早先虎儿告诉过姜瑶月,段苍根本不想看到他,也没有抱过他,可宣德侯段苍在京城口碑甚佳,不是那等恶劣之人,为何会连自己的亲生骨rou都是如此态度?
姜瑶月同情地看了一眼一旁的虞容璧,太惨了,即便虞容璧不想管这事,太后也会非要他去管的。
姜瑶月想了想,还是道:“臣妾过来之时,宣德侯正在长春宫外跪着,看样子公主一时半会儿不会想见他。依臣妾所见,不如还将他召回紫宸殿来,先仔细问一问他,或许还要其他说辞。”
虞容璧Yin着脸沉默不语,最后终是叹了口气道:“也罢,不将这事了结了,朕怕是要日日分出心思去对付他们。”
姜瑶月眨眨眼,朝着虞容璧福了一福,说道:“那么臣妾便先行告退了。”
宣德侯到底也是外男,姜瑶月在这儿诸多不便。
虞容璧会意,却道:“朕在这儿,你不必怕。皇后还是留下和朕一起见宣德侯,朕不擅分理这种事。”
既是虞容璧开了这个口,姜瑶月也不好再拒绝,此时说来也事涉公主和驸马闺房内事,只让虞容璧一人来处理确实不大妥当。
姜瑶月便欣然同意,反正也正好听一听段苍怎么说的。
他们也没等上多久,很快宣德侯段苍便到了他们面前。
方才虞容璧发了话,姜瑶月便也不避讳了,宣德侯进来的时候,她反倒大了胆子去打量了他几眼。
一见段苍的相貌,姜瑶月便觉长公主嫁得倒也不亏,颜向明皮相不错,这宣德侯比之颜向明,只好不差。
只不过才历了惊吓,又跪了不少时辰,段苍的脸色有些苍白。
虞容璧也没让段苍再继续跪着了,只道:“你自己说。”
不出意料地,许久都没见段苍说话。
冷场下去不是办法,姜瑶月心里叹了一声,果然是得她留下来,否则让虞容璧来问,不知要问到何年何月。
姜瑶月拉了拉虞容璧的衣摆,虞容璧却只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这架势却是要让姜瑶月出面了。
因也实在分不出谁的错多点,姜瑶月到底也不是虞容璧,不好对段苍冷言冷语,想了想之后,让人给段苍上了一杯热茶,才慢慢道:“侯爷先喝杯茶暖暖身子,今儿这天要化雪,可太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