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馥虞抱起傅十醒,扰了小祖宗的清梦,肩膀上被挨了一下,还得好声好气地哄:“忍一会儿,给你把头发擦干点,不然要感冒的。”
傅十醒还是不满意,梦呓着回答:“那就感冒……我困……”
“就好。腿抬一抬好不好,宝宝。”
“周馥虞你烦人……”
周馥虞耐心地把傅十醒抱过来,睡衣的扣子系好了,裤子穿不上。怀里的家伙一点都不配合,只想着闭眼进黑甜乡,屁股上挨了一下疼才哼哼唧唧地扭了扭腰,让人把睡裤给他套上。
这一觉的时间很短,但兴许是因为一碗暖肚的双皮nai,又或者是睁合眼都有周馥虞在身边,睡得格外安稳高质。最可喜的是九点醒来,手机里竟然没弹出谢无相的集合通知。周馥虞还没醒,一张沉静的睡颜停在眼前。傅十醒偷腥的猫一样,眯起眼睛勾唇角,窸窸窣窣地蹭过去嗅喉结与锁骨。
他的脑袋抵在周馥虞的下颚上,头发蹭得痒痒,弄醒了上头的人。周馥虞眼睛一睁开,下巴稍微一动,傅十醒察觉到又立刻紧闭双眼装睡,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不撒娇不粘人,真的只是不知为何睡到一起就钻怀了。
也不去戳破这点小心思,自顾自地起了床去洗漱。不用一分钟,傅十醒就自动自觉地跟过来,右手拿起挤好牙膏的牙刷,左手端起装满温水的牙杯,肩并肩和周馥虞对着镜子刷牙。要洗脸了,双手背到后面去,闭上眼睛仰起头,数三秒,一条热毛巾贴过来,眼角口鼻处都认真又温柔地擦拭过。
用罢早餐,傅十醒去前院找咪咪,高高的花架上攀附满了绿藤叶,想起十五岁的时候尤其顽皮胆大,仗着体软骨轻,直接爬到这架子上头去来回走。周馥虞坐在茑罗瀑布下头,抬头望,透过缝隙能看见阳光、蓝天、还有穿着青衣的小人,咿咿呀呀地学着昨天先生教的戏。傅十醒往下看,觉得自己在一片水面上着足,是一尾游在广阔天空洋里的苏眉鱼,又自由又漂亮。
这事情怎么能记得那么清楚呢,因为那天唱绿珠坠楼,调子悠悠地晃,他便真的轻飘飘地从三米多高的花架棚子上落下来,掉到一片馥郁芬芳里。傅十醒可真喜欢周馥虞啊,就凭着这份随意往下坠落的恣睢,脑子又转不动了,扒着周馥虞的脖子咯咯笑,笑完后又发现他养父脸上波澜不惊,一点着急都没有,顿时又泄气地一声不吭了。
听玉漏初迢迢炉香轻荡,按红牙歌艳曲妙韵宫商。
傅十醒自己胡乱地感叹着,又忘记了找猫的事情——还好咪咪有点良心,也来了一码坠楼戏,直接从花藤架上头跳到傅十醒怀里。梁叔已经给它洗过澡除过虫,身上香香的,毛也蓬软好搓。
刚埋进猫脖子里吸了一口,谢无相的电话来了。
第十四章 鲜烟花饼
王语婕的死亡并无任何外部干扰,纯属是吸毒过量的意外。捕捞起的藏尸鱼是一种大型掠食物性鱼类,平时多分布与外海,但每年的这个时节都会往内海处洄游。腹中的手臂属于李菁,的确有过冷藏解冻的痕迹。同时结合之前rou片的结果来看,在事发的当晚,李菁吸入了海洛因类的毒品。
连续两个舍友发生意外,年轻女孩再乐观积极的性格也觉得无法承受,重复的问询更加让许思扬感到惶恐崩溃。王语婕平日里是社会了些,不多跟同学一块玩,李菁忙着兼职顾家,但待人还是温和友善,朝夕相处的友人原来都是瘾君子,后头还笼罩着更大的Yin影。还好许思扬的家在本地,直接请了三天的假期,住家平复情绪。
虽然她对王语婕和李菁这一面糜烂的私生活所知无几,但警队还是慎重地准备了心理咨询师和女警,和许思扬约定了时间进行再一次谈话。
一周过去,所有东西又还是回到了赵居诚身上。包养李菁的人是否存在都成了疑点,但王语婕已经说不出话来,死无对证。傅十醒决定再去南湾码头处碰碰运气,既然王语婕常年混迹于此,那没准李菁也会出没在某家夜店里呢?
红灯区在十二点后才会苏醒过来,酒味和咸味浓烈。傅十醒窜到第三个店子的时候终于有了发现——店门口停着一辆银色宝马730。他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发给谢无相,然后走进了霓虹嘈杂里头,挤过一具具rou体钻到吧台前,拿出李菁的照片放到桌上。
他还没把酒保叫过来问话,一杯递来的饮料就跟他搭讪了起来。回头望,是张见过的面孔,近看了才发现眼眸微微泛灰,跟爬行类似得。
“小傅?原来周叔的……养子也会来这样的地方?”
傅十醒皱眉:“苏公子,我有名字。”
傅十醒因为他姓苏所以有点抵触,加上小傅二字从这人嘴里说出来很微妙,语气过分的熟悉亲切,让他想起那类玩世不恭的纨绔。他端起杯子嗅了嗅,橙汁,是他最喜欢的饮料,但看见苏秦嬴游刃有余的笑脸立刻又放了下去,警惕地瞪着他。
苏秦嬴瞄了一眼吧台上的照片,神色略微有些惊讶:“你认识她吗?没想到我们竟然会打听同一个人。真巧啊。”
傅十醒挑眉,推推杯子:“算……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