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流氓以前是言颂初中同学,有段时间老欺负他,被我看见我们就打起来,然后他被开除了,我自己也没赶上中考,”宁随说的时候,下意识用掌心推着另一只手的四根手指往手背上压过去,“差不多就这样,只是没想到过了两年又能碰上,突然觉得南岐市也挺小的。”
“所以你其实留了一级?”司越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你比我大?”
“是哦,”宁随反应过来,名正言顺地打探情报,“我是1月14号生的,你呢?”
司越沉默片刻:“6月3。”
“大半年啊,”宁随顿时乐了,倚老卖老开始逗他玩儿,“那以后你就不能抓我写检讨了,要尊老爱幼知道吗?”
“不知道,”司越不允许他一个人翻旧账,“你刚刚还说我们不熟。”
“我没说!”宁随赶紧把自己摘出来。
“就算尊老爱幼,那也是尊宁叔叔,”司越说,“所以你爸叫我管你学习,我得听他的。”
话音落下,司越抬手拨了拨他的发尾,喉结滚动间藏着点不易察觉的笑:“你的头发有点长了。”
第16章 恐吓威胁
宁随反手抓了抓发尾:“我就是故意留的,万一到时候有点什么莫名其妙的变化,还可以挡一挡。”
司越想起第一次见到他时,他也是用偏长的头发遮掩颈后突兀的青紫。
“等你分化完成后,这病是不是就好了?”司越忽然问。
“应该是吧。”
司越点了点头,然后撤回了贴着宁随后背的手:“好了,还有哪里要我帮忙吗?”
“不用了,剩下的我自己来就行,”宁随赶紧把衣服拉下来,“你快去洗手吧。”
“那我先下去了。”司越转过了身,脚步声一停一顿地下了楼。
宁随抬脚踩上窗框,转着脚踝撩拨了几下窗边的绿叶,然后才侧着腿露出膝弯处的淤青,伸长了胳膊往那擦药。
楼下,司越摊着沾满药油的双手问:“洗手间在哪。”
“出门右拐。”梁皓扬说。
“谢了。”司越顺着他的指路拐过去,很快就找到了公用洗手池,拧开水龙头冲洗着手上的药味儿。
水珠飞溅在池中不断跳跃,他静静地凝视着包裹他手指的薄薄水流。
药味越来越淡,可刚才揉过那光滑脊背的触感却水冲不散,依然留在他的掌心间。
司越闭了闭眼,想起了那对笔直的肩胛骨和向下收拢的窄腰,以及刚才下楼时透过栏杆缝隙看见的,斜靠着窗台的宁随。
饱浴灿阳的皙白肌肤像是敷了一层温润的玉脂,横架在窗前的小腿清瘦修长,另一条腿屈膝收起来,宽松的裤腿几乎滑落至腿根,他的手肘架在膝头上,修长的指尖像是要滴下浅金色的蜜糖。
司越沉默半响,掬起一捧水泼在脸上,然后将一双在水里冲得冰凉的手覆上了颈后发烫的腺体。
等他收拾妥当重回到店里时,楼下的混乱又升级了一个新的高度。
因为真正的店主梁洋洋到达战场了。
她双手叉腰在店里转了十几圈,火冒三丈地指着她哥的鼻子说:“让你帮我看店,你就给我看成这样?”
梁皓扬推卸责任:“我太困了,不小心睡着了。”
梁洋洋气得要抓狂了:“这才一个小时!”
梁皓扬满脸严肃地说:“保持充足的睡眠是最重要的事。”
梁洋洋甩给他一个白眼,又转头怒视着缩一旁装鹌鹑的张宇:“我请你来是要你管事的,不是要你肇事的!”
张宇试图捞一点同情分:“东西都不是我弄坏的,我叫这帮兄弟们来也是为了拉营业额,多卖点东西啊!”
梁洋洋一拍柜台:“那我是不是还得说一声欢迎光临?!”
张宇是梁洋洋雇佣的店员,他昨天请了假,梁洋洋便让自家老哥来帮忙守夜。可梁皓扬认床,整夜都睡不安稳,好不容易捱到早上,等他挣扎着爬起来开了门后,已经困得眼睛都发痒了。
他打电话给张宇叫他马上来接手,结果牵挂一放神经一松,当场就睡死过去,这才没来得及阻止这场惨剧的发生。
眼见梁洋洋彻底发飙了,张宇心知狡辩无用,干脆破罐子破摔耍起了无赖:“那你说怎么办吧,反正我没钱赔不起,工资随便你扣,扣完拉倒。”
张宇的狐朋狗友一听这话,也纷纷扔了手中的清理工具开始附和:“又不是我们打的,怎么不叫他们赔啊!”
“就是,捡着咱哥们好欺负是不是?”
闻言,梁皓扬漠然地扫了他们一眼,梁洋洋更是双手环胸冷笑出声。
张宇被学校开除后就彻底放弃了学业,直接跳进染缸混日子了,算起来就是个初中都没毕业的学历。但梁皓扬偶然认识他之后,觉得他有冲劲儿会来事,也没嫌弃他学历低,还让他在自己妹妹的店里工作,食宿全包。
这次他本也没打算太过追究,只是还没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