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越原本拿的是三好学生人设,靠着入学成绩、开学检测和月考成绩三折桂冠,一时间风头无两。
可有人不想看他这么顺风顺水地好下去,于是站出来爆料,说他是个骗子,是用死人谋取名利的人渣。
这样的指控太过骇人,把一群最多只见过作弊和走后门的中学生吓得不轻,老师立刻就把几个当事人给叫去了办公室。
没有人知道他们在办公室里谈了什么,堵在门外偷听的人都被里面那股可怕的信息素压制得差点没站稳,耳中只有一片嗡鸣。
那几个传播消息的人更是竖着进去躺着出来,直接被抬去医院占床位了。
大庭广下公然动手,所有人都以为司越铁定是要被开除了,看热闹的唏嘘不已,来不及在乎什么真真假假,先赶着给这位目中无人的司越同学定下个“A神”的牛逼外号,谨以此纪念他流星般划过南岐一中的短暂生涯。
可事情的处理结果却出乎了他们的预料——去了医院的那几个再也没能回学校,老师们也三缄其口,严肃告诫学生不许再造谣。
流星炸了一圈居然又他妈的回来了。
这么不接地气的嚣张玩意儿,背后一定藏着不可告人的黑恶势力。
虽然学校很快就把白纸黑字的公告贴出来盖棺了流言,却挡不住更多的蜚语藏在暗流之下汹涌不灭。
也就是从那时候起,有关司越的一切就笼上了一层隐隐约约的Yin霾:成绩是假的,奖状是买的,就算是真的,那也是家境优越起点高……还有更多不入流的莫须有,搬弄在蛇虫鼠蚁的利齿中。
时过境迁,什么东西摊在日光下都是漂漂亮亮的,穿梭在校园里的少年少女个个唇红齿白,可他不敢细想,裹着Yin影的时候他们会不会也变得面目可憎,用恶毒的话语攻击道听途说的谁。
“他有跟你提过这件事吗,”陆思睿追问道,“是真的吗?”
“假的。”宁随斩钉截铁。
“真的啊?那他怎么解释的?那些人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陆思睿打破砂锅问到底。
“他没说,但我就是知道,”宁随理直气壮,“司越都打他们了,那就肯定是假的啊!”
陆思睿被这诡异的逻辑弄得思维一滞,隐约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可惜母胎solo的陆思睿远不如林继衡见多识广,因此只好半懂不懂地点了头,然后满头雾水地离开了。
“哥!”他前脚刚走,后脚言颂的声音便从走廊上传来,“哥,你在吗?”
宁随拿出手机,亮起屏幕朝他晃了晃:“在。”
“太好了,”言颂打开手机电筒进了1班,梁皓扬也举着一团光跟在他身后,“我们老师多讲了点事情,我还怕你先走了呢。走吧,一起回家。”
宁随深深地看着梁皓扬,过了好半响才说:“你们先走吧,我等司越。”
“他送你回去吗?”言颂问,“他去哪了?”
宁随撒谎不打草稿:“去老师办公室了,我们还有点事要路上说,就不跟你们一块了。”
言颂知道宁随和司越一块做香水的事,于是说:“那好吧,我们先走了。”
宁随依然坐在黑暗里,听着二人的脚步声顺着楼梯越走越远,这才微微动了动,把司越的校服外套抱在了怀里,默然出神。
第30章 失而复得
“不回去。”司越背靠一棵榕树,整个人都陷进了树冠下的Yin影中。
“不回。”他握着手机,用极冷淡的声调重复着这句话,一点机会也不肯给,“不为什么。”
“你这样怎么行?”那边传来一声女人无奈的叹息,“你再怎么不乐意看你爸,也总要回去见见爷爷……和nainai啊。”
“什么时候他们清净了,我就什么时候回去赔罪。”司越说。
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薛敏知道自己管不住这个儿子了,只能无奈地妥协:“那好吧,你什么时候肯回了,告诉妈妈一声,妈妈也想你了。”
“好,”他的眉眼终于有了一丝软化,“妈,早点睡。”
“嗯。”
挂了电话,他遥望着从教学楼涌出的人chao。几个老师提着手电筒站在旁边照明,每一张路过的脸他都看得很清楚。
他就这样站了很久,直到老师一个个离开,教学楼前重归寂夜,也没等到那个熟悉的人。
司越低头拿出了手机。
国庆节不回老家,估计是要在店里过了,宁随可能跟他一样,但也可能不一样。
他在宁随的对话框里敲下几个字,想了想又觉得自己太Cao之过急了,国庆节还有好几天,于是摁住删除键重新清出一条空白。
然后应该干什么?回宿舍洗澡,等着来电了就写作业,今天的作业还有不少。
司越朝黑漆漆的宿舍楼看了一眼,脚下却一动没动,他难得有点无所适从,随手点进了多年不看的朋友圈。
手指上滑,几乎所有人发的内容都是跟停电有关,只有梁皓扬是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