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衣服搁在架子上,习惯性抬头看了一眼镜子,忽然发现自己的腰侧上不知何时竟多了几道指痕。
他怔愣片刻,将手放上去比了比,大一号,不是他自己留下的。
那么就是昨天……他脑海中骤然闪过一幅画面,那是司越近在咫尺的脸,他的手就放在他腰上,似乎正要往下……
不对不对,宁随一巴掌拍上了天灵盖,他在乱想什么呢,一定是他企图非礼司越的时候,司越为了拦住他而留下的。
靠,他喝醉酒之后居然会变得这么可怕,果然酒是穿肠毒药,酒是祸国妖姬,酒是……酒是司越。
宁随使劲儿闭了闭眼,努力拽回自己脱缰的思绪,想把最后一点衣服脱了好好洗个澡。可他低头看着自己笔直的双腿,脑海中忽然窜出一个画面,妖姬那双骨节修长的手贴着他的腰,耳边的低沉嗓音瞬间麻了他半边身子。
妖姬好像说了一句“我帮你”,然后那双手就出现在了某个不可言说的地方,做了点什么不可言说的事情。
宁随:“……”
他鞠了一捧凉水泼在脸上,试图用物理方式净化满脑子的黄色废料。
冰冷的自来水顺着他的身体往下流淌,激得他打了个哆嗦,他无意中转开了视线,然后一眼就看见了放在墙边的洗衣粉,上面印着几个加粗大字——“强力去污”。
宁随:“……”
他沉思片刻,弯腰拎上那袋洗衣粉,转身,毅然决然倒进了浴缸里。
去污完毕……啊不对,是洗澡完毕之后,宁随终于饿了,他换好衣服坐在床边吹头发,正要拿起手机给司越发消息,司越的微信就先一步跳了出来:“开门。”
他扔了吹风筒冲过去,结果被脚下过长的电线一绊,在吹风筒震耳欲聋的咆哮中辛德瑞拉·宁丢下一只不太值钱的棉拖鞋,扑到门边迎接他男朋友去了。
大门一开,司越捏着手机上下打量他这副金鸡独立的尊容,忍不住叹了口气:“要不你还是别住校了吧,我怕你把自己折腾死。”
“看不起我是吗?”宁随弯腰给他找出一双拖鞋,非常无所谓地说,“看不起就看不起吧,我又不是你看着长大的。”
“没看着你长大,不好意思,”很难说司越的道歉里究竟有几分钱是真的,因为他下一句话就是,“为了弥补这项遗憾,我决定看着你儿子长大。”
宁随冷笑一声拍上了房门,司越一点也不见外地自己又把它打开了。
他把地上死不瞑目的吹风筒捡起来,随口道:“坐下,我帮你。”
我,帮,你。
你帮个屁啊!
宁随条件反射地抢下吹风筒,背对着他低头坐在床边:“我自己来。”
“哦。”司越瞄了他一眼,拿手机把他那藏不住的通红耳廓拍了下来。
下午第一节 课,宁随司越他们五个人站在走廊上一字排开,人手一叠作文纸,正满脸苦逼地写检讨。
对面楼同样在罚站的言颂一会儿朝他们挥挥手,一会儿又对着他们楼上做鬼脸,不用说,肯定是在跟高处不胜寒的梁皓扬眉目传情。
林继衡一□□爬字倒是写得飞快,他写完一页后抬起头来,却发现宁随手里拿着的居然是英语试卷:“老杨说了,我们要站在外面写完检讨才能回教室的,你居然还不开始写?”
宁随露出一口欠揍的白牙:“司越说他帮我写。”
林继衡愤愤转身,含泪控诉发小这一重色轻友的行为:“你太过分了!”
司越直接忽视了他,扭头去问陆思睿:“你什么时候住校?”
“啊……”陆思睿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我都行啊。”
“那就明天吧,”司越说,“宁随跟你一起住。”
宁随在那三人齐刷刷将视线投过来之前,先一步拿试卷盖住了脸,假装自己不存在。
“O楼那个跟我们正对面的空宿舍是哪间?”林继衡问,“几零几?”
司越张口就答:“403。”
“你他妈果然打听好了!”林继衡一脸激愤,“我上次让你问一声你死都不去!”
司越从检讨书中略一抬头,施舍他一点眼角余光:“我跟你很熟吗。”
林·十年发小·继·但是不熟·衡:“……”
哔了狗了。
下课后,几人把写好的检讨交给林继衡,陆续回了教室。不过老杨对司越这位1班顶梁柱十分不放心,又单独把人叫去了办公室,打算深入谈谈翘课对学习成绩的一百个不良影响。
见他走了,陆思睿立刻拉住刚要回座位的:“听说AO宿舍的两栋楼挨得特别近,如果胆子大一点……说不定真能爬窗过去啊。”
“你听谁说的?”宁随翻了个白眼,“都装了防盗窗的,爬不过去。”
陆思睿松了口气:“吓死我了,那你爸妈能答应吗?”
站一节课站累了,宁随干脆侧坐在林继衡的椅子上,胳膊搭着桌面说:“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