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云龙渡劫失败,爆裂而亡,摧毁了不少阵基。”
肖承平笑道:“龙窖中的屠龙阵,皆是摩迦大祭司亲手布置,岂能这么容易摧毁?”从袖中取出一面铜镜,但见铜镜之上均匀分布七道符文,每道符文又有七个卦象。
肖承平眼看卦象凌乱,眉头一皱,却道:“摧毁倒不至于,不过是有些损伤,修修补补就好了。”说罢,口中念咒,骈指点向镜面,便见那七七四十九个卦象扑朔变化,逐渐回归正位。
“好了,一切复原,不过……”肖承平收了铜镜,自语道:“那四十九座屠龙阵已完全封闭,须过些日子才能开启,倒是便宜了今日入窖之人,他们只要取得龙鳞,再也无需破阵了。”
那玄衣卫又道:“云龙爆裂,恐炸伤入窖勇士,可要派人搜救接应?”
肖承平摆摆手,“不将生死置之度外,又何必入龙窖?何必赴烹龙之宴?不管了,所有人退出崎园,只稍稍接应活着出来的人便可。”
“是!”玄衣卫领命退去。
……
不知过了多久,方泉从昏迷中清醒,见自己仍在龙窖,顿时有些着急:“得赶紧回去,不然淮王要怒了。”
他运诀内视,见身体并无大碍,心中暗自庆幸:“这云绫帔变化为轻裘时,果然有一定防御之力,若非如此,那么大一块巨石砸下来,非得压成rou泥不可。”
他看向四周,发现石窟里毫无乱像,一条云龙伏地盘桓,身上遍体鳞伤,正是先前众人合力争斗的那只;另一间石窟里再无雷光,遥遥看见地表全是龙尸碎片,想必就是那条渡劫失败的云龙。
他忽想起那个跛足少女,心中惋惜:“那苏姑娘不知为何独自前往雷池,就算不被雷霆击中,也会被云龙爆裂而炸死吧……”叹了一口气,放眼望去不见一人,决定自行离开。
他按着来路返回,到“风口”时,原本担心自己无法破阵,却不料风口里再无飓风;一路赶到白骨道,白骨道里也没有无影蜂埋伏,心中只是庆幸。
便在这时,忽闻一声低yin,仔细一听,声音来自西北角一块巨石后面。方泉瘆得慌,这里白骨森森,一点点风吹草动都显得诡秘异常,想了想,还是决定过去看看。
他跨步向西北,不一会儿来到巨石之后,却见一绛衣公子浑身是伤,一条腿压在巨石下面,不是那南离绯玉是谁?
方泉心中惊讶:“他怎会在这里,还受了这么重的伤?”想想又释然:“云龙爆裂引发山石崩塌,估计是逃走时被巨石砸中了吧。”
怎么办,救还是不救?他心中犯难。
南离绯玉又低yin一声,表情极为痛苦。
方泉终究不忍心,退避一侧,将云绫帔变化为布衣,连带着一块头巾裹住脸面,只留一双眼睛在外。他使出内劲,推开巨石,将南离绯玉拖了出来。
“是谁?乌兄么?还是何兄?”南离绯玉感觉有人相救,开口询问。
方泉心中奇怪:“我这副打扮,像是乌坎或者何立轩么?”仔细一看,南离绯玉双目失神,心道:“该不会看不见了吧?”伸手比划几下,见南离绯玉毫无反应,压低嗓门道:“你眼睛怎么了?”
南离绯玉也是一惊,他不想还有其他陌生人在,随即恢复淡定:“我眼睛被雷光击中,暂时失明。”
方泉沉yin少倾,压低声音道:“没事,我来救你。”
南离绯玉面露奇色,却不作声。
方泉不想暴露雪地冰蚕,从须弥戒中胡乱取出一些药草,以内劲驱散药力,明面上敷贴伤口,暗地里催促冰蚕吐丝治愈,只是过了好一会儿,南离绯玉伤势全无好转,他心中不免焦虑。
“公子好意,绯玉心领了。”南离绯玉开口道:“我乃涅槃之体,寻常药物……或者宝物,无法治愈我的伤势,只有先天灵火才可以,可惜我的灵火耗尽,不足以疗伤。”
方泉这才想起南离绯玉耗尽灵火,化解冰霜龙息一事。
“那如何是好?”
方泉问了一句,许久不见回答,俯身一探,南离绯玉早已昏迷过去——想必他受伤严重,方才已是强打Jing神说话了。
“还是背他出去再说吧……”方泉想了想,将南离绯玉背起,一步一步向外走去。
……
南离绯玉浑身疼痛,没有一丝力气,看不见一点光亮。
恍惚间,似回到了儿时。
那一年他十岁,刚刚出落成一个英挺美少年,而且是族中第一个点燃本命心火的少年。他聪明伶俐,光彩照人,身边簇拥着一大群小伙伴,长辈们也都喜欢。
他心气高傲,点燃本命心火后,孤身一人前往魔焰山狩猎,却不料被一只火蛇咬中,瘫痪在野外。那时,他心中充满了绝望,自以为必死无疑,却不料一个瘦小的身影匍匐前来,艰难地将他背起。
“啊,是祺真,是祺真……”他惊讶地问道:“祺真,你怎么来了?”
祺真只有八岁,软软懦懦的,瘦弱得有些可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