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璇他妈腿肚子哆嗦,脚一软,跌倒在地。
面前这个女人头部一点点下移,无神的眼睛和她对视:“你撞到我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她抱着头,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
脚底的水泥路面像ye体似的晃了晃,一只布满血丝的眼球冒出来,而后是一只手,这只手攥住眼球,往地面狠狠一拍,五指跟着陷进地里,抓住了什么东西,使劲儿往上抓,一颗完整头颅被抓了出来。
这一切都是在白璇他妈眼皮子底下发生的,然后她奔溃地发现,这颗头颅的脸不是别人,正是白璇他爸。
白璇他妈崩溃地哭了起来,想不明白自己不过是来取个钱,为什么会遇到这种事。
果然只要牵扯方亦亦,就没有一件好事吗?
更让她崩溃的,是白璇他爸还开口了,死气沉沉的眼睛平静地看着她,像在谈论今天的天气:“你吵到我了。”
与此同时,那个喊着她名字往这边跑的声音还在继续。
“美莲!”两秒钟,头颅炸开,血rou模糊。
衬得面前这个头更加恐怖骇人。
她意识到这个地方不能待,手脚并用地爬起来,慌不择路朝前跑,没两步,一脚踩到行李箱,纸币纷扬散开,落在她身上,落在周围的地上。
她重重摔倒在地,膝盖摔破,腿不知道划在了什么地方,划出一道血口子,血流出来,她浑然不知,却没能再爬起来,惊恐中,她看到正前方有个金属门,门口上方有三个绿荧荧的字:太平间。
惊恐更甚,白璇他妈瞳孔增大,眼球布满血丝,满脸惊恐,头皮一阵发麻,冷汗大颗地往外冒。像是要被活活吓死。
突然,脚被抓住,她甚至不敢回头去看,当即尖叫出声,紧接着嘴巴就被塞了一把冥币。
隐约中,有个没有腿的高瘦影子,打着破旧的红色油纸伞,抓着她的腿,把她往太平间里拖。
“唔唔唔”嘴巴被塞上不能说话,白璇他妈徒劳地挣扎着,手臂摩在地
上,留下一路带血的指印。
“美莲!”奔跑的身影还在不知疲倦的周而复始,不过这次没在半路炸开,而是跑到了她跟前。
白璇他妈心里一喜,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连忙伸手去碰,那个身影也蹲了下来,在她指尖即将碰触到的瞬间,‘砰!’又炸了。
骨头碎片和血沫溅到脸上,温热的血散发着浓重的血腥气。
白璇他妈直接懵了,最后一道心理防线被炸碎,崩溃地哭出了声。
但是嘴巴被堵着,就只能从喉咙发出‘呜呜’地哀泣。
拉着她的影子回了下头,看着她因为带着血,比恶鬼还可怕的脸,无声笑起来。
朦胧中,白璇她妈看到了那人的脸,心头大骇,恐惧虏获住心脏,连跳动都变得困难。
十年过去了,她还认得这个人,方灿,方亦亦的爸爸,她老公妹妹的二婚对象。
她突然明白了什么,一下子有了力气,开始奋力挣扎。
如果真是方灿,那她她说不定还有救,方灿脾气好,性格温和,从来不爱计较,以前也帮过她家很多,她都记得,她
“唔唔唔唔唔唔”皮肤被水泥路面磨破,脚腕生疼,她的挣扎像个无关紧要的跳梁小丑,没有丝毫用处。
嘴里的冥币塞得太满,美莲吐不出去,竟然全部咽进了肚子里。
“我,”她嘴唇干裂,喉痛嘶哑:“我不是故意的,我错了!我不该占着你们的房子,不该花你们的钱,但是,但是亦亦那时候年纪小,她照顾不了自己”
拖着她前进的步子不急不缓地前进着,冥币无风而起,纷纷扬扬,顺着拖行的血印铺了一路。
白璇他妈有种感觉,这二十万,像是她的买命钱。
“……我错了,我不要了!别杀我,我都还给她,我不要了,什么都不要了,钱也不要了,救命!你别杀我!救命啊!”她一声声喊着,高声尖叫,破了音,嗓子嘶哑,泣血似的悲鸣,都没有奏效。
没有人能救她,车库中一个人影都没有,她带着强烈的不甘和对生的渴望,被拖进了黑洞洞的张着血盆大口似的太平间。
至此,她才终于明白,方亦亦临行前欲言又止,以及那句‘这不是活人的钱’究竟是什么意思。
可惜
一切都来不及了。
金属的大门缓缓关上,隔绝了里面的一切,大门上方太平间三个字由荧荧的绿,变成了鲜血的红。
“咯咯咯”空荡荡的太平间门口,若有若无的飘过一声孩童愉快的笑声。
最后一张纸币落下,覆盖在残留着温度的血手印上。
方亦亦压根没回学校,也没去银行取钱。
白璇伤得这么重,至今没醒,她睡一觉就活蹦乱跳了,虽然现在回去也没什么,但是总感觉不太好,比如多多少少会引起注意。
对于引发关注这类事情,方亦亦有着与她超乎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