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郁将冰水混合的保鲜袋按在林缈的脚踝伤处,撂下第一句话。
TAT果然生气了!
苏郁是先将冰块装入保鲜袋,再倒入适量冷水,然后把保鲜袋打结,敷在林缈扭伤的地方。这种办法的好处就在于包裹均匀、不容易被人体本身焐热——而林缈的脚踝刚才还红肿火辣,被这么彻头彻尾地一冰,滋味简直酸爽极了。
冰袋被按上的瞬间,林缈差点叫出声,但他觉得对着生气的苏郁龇牙咧嘴实在太不严肃,于是他在苏郁抬头的瞬间,双手一把捂住下半张脸:“……嗯!”
“……我在骂你,你嗯个头啊嗯。”苏郁都快被他气笑了,顿了顿,到底起身去卫生间找了块干净毛巾,垫在林缈的脚踝上,而后才又把冰袋贴上去。
“因为你骂我,肯定是有理由的,”林缈松开手,眼睛认真看着苏郁,“我知道你人很好……”
“把你的好人卡收回去。”苏郁道,“那你说,我为什么骂你?”
“因为,”林缈努力思考,“因为我在季扬天面前脑子转弯不够快,他说什么我也不会拒绝,还老是结巴……换个聪明的人,一定一开始就能把他挡在门外,不让他进来,也就不会害得你躲进衣柜……还差一点被发现。”
苏郁那么厉害又骄傲的人,要憋憋屈屈躲在出租房的旧衣柜里,生气太正常了!
没想到苏郁把冰袋翻了个面,低低又说了一句:“……白痴。”
“呜!”好不容易适应了一点,冰袋翻面,林缈又被凉得一哆嗦,苏郁一抬头,他就再度急急忙忙捂住嘴。
苏郁眉头稍稍挑了起来,问他:“你很怕我?”
“不怕。”林缈摇头,实话实说。
但苏郁一直看着他,他就垂下眼睫,又小声补了一句:“我是怕你生气。”
“……”
苏郁手上停顿了好一会儿,才忽然说:“气也不是因为这些。”
林缈茫然眨了眨眼。
“就算他拉开柜门,看见我了,我也有一万种方法解决问题。”苏郁头也不抬道,“就算解决不了,就说我躲在你家衣柜里想偷袭你行不行?就说我想偷你内衣行不行?何必用那种伤害自己身体的办法?”
“你今天是摔巧了,没大碍,万一你倒下的地方正好有障碍物磕到头呢?万一摔狠了骨折、神经受损呢?因为一次乌龙负担一辈子的代价,你做的时候想清楚了吗?”
前几天高强度熬夜作画,出租屋的卧室灯不堪重负,坏了一半,昏暗暖黄的灯光下,从林缈的角度,只能看见苏郁的浓黑碎发落下来遮住眼睛,露出俊挺鼻梁和凌厉的下颌轮廓。理论上,是张非常不近人情的男神脸。
“对不起。”林缈轻轻说,“下次我一定会想清楚再做。对不起,让你替我担心了。”
“……”让人耳热的该死的直白又来了。
苏郁偏过脸,咳了声道:“我没……”
“但编借口的话,说你躲在衣柜里是想偷袭我,偷我、咳、那个,内衣,真的不行。”林缈又道。
苏郁被打断,正在尝试连接他的思路,随口“嗯?”了一声。
“太荒谬了,”林缈认真道,“以季扬天的智商都不会信的。说我想偷你内衣还现实一点。”
“……”苏郁忍无可忍道,“说我躲在你衣柜里,是被你气得想掐死你,这样现实了吗?!”
*
今年明望的运动会是全市的,阵仗弄得极其大,从一早上军乐队就带着学生方阵、绕市中心吹吹打打一周,过了半上午才返回学校。
林缈由于脚伤因祸得福,幸运地留在班级大本营里做一条咸鱼。
“缈缈,我要累死了。”陆缁行最先溜回来,扯着小马扎没骨头似的软在他身上,“我不想努力了,你让我嫁入豪门吧。”
林缈拿小扇子给他扇风,说:“家有恶公婆还有薄情小叔子,不忍心让你嫁过来受苦。”
陆缁行被他逗得嗤嗤直乐,说:“缈缈,你真可爱,你是Alpha我一定嫁给你。”
两个人胡侃了几句没营养的,陆陆续续有其他班、甚至其他学校的人回来,林缈听见他们低声议论。
“那就是我跟你说的苏郁!很帅吧很帅吧?”
“长得真蛮好看的,别说明望校草了,我看遍全市方阵都没有比他还帅的。”
“他帅到上过热搜,但我怎么听说他在追明望一个不起眼的Omega?”“不知道诶,我上他们论坛,好多相关帖子都被删了,没看到那个Omega长什么样……”
“假的吧,这种等级的帅A是大家的!”
……
苏郁今天是主旗手,走在全市队伍的最前面,难得穿了制服,原本隐藏在校服下的宽肩窄腰长腿这次也一览无遗,加持得美貌耀眼无比,论坛图楼里为他流下的口水可以填满整座太平洋。
“对了,”陆缁行听着这些人议论,忽然想到什么,“缈缈,我感觉这次的护旗手,对苏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