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温言虽然想早点回去,但是看着宁清欢和阮温乐兴致勃勃的样子——就跟这辈子没逛过街一样——只能将心里的想法咽了下去。
不过宁清欢似乎对于阮温言抱有兴趣,甚至看着阮温言不反对,都一口一个“温言哥”的喊了起来,还让阮温言帮她选哪个头饰比较好看。
阮温言则是全程带着得体的微笑,时不时夸两句“宁小姐无论戴哪个都是锦上添花的效果”,把宁清欢给哄的都快找不到北了。
而跟在后面的宁清河脸色显然没有那么好看,在宁清欢第三次询问阮温言意见的时候,终于忍无可忍地一把揽过阮温言的肩膀说道:“你们女孩子家家的东西自己挑去,总问他干嘛。”
宁清欢撇撇嘴,把阮温乐拉到了自己身边,冲着自己的哥哥做了个呲牙裂嘴的表情。
阮温言在两个女孩子转过头去之后,默默拍掉了宁清河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宁清河倒是一点都不气馁,准确来说,阮温言愿意让他把手搭在肩膀上那么十几秒钟都已经是他没想到的了。
现在的二爷大有种尝到了甜头的欣喜意味。
吉乐街不愧是京城最繁华的几条街之一,一条街走下来吃喝玩乐样样不耽误,除了固定的店面,街道两边还时常会出现推着移动小摊出现的小贩们,完全称得上是热闹非凡。
宁清河晃眼看到左边出现了一个大的煎包店,竟然抓着阮温言的手腕就往店门口走。
“你……”阮温言甩了甩自己的手腕,不知道宁清河这回又要整什么幺蛾子,只能叹了口气在门边等着。
他不仅看不懂宁清河,也开始有些看不懂自己了。
“刚做好的煎包,尝尝?”宁清河人未到声先至,煎包的香气已经飘入了阮温言的鼻尖,他回过头去看,宁清河拿着一个小纸碗上面插着两个竹签子,脸上挂着笑,递到阮温言面前。
阮温言直勾勾地盯着这一小碗煎包,却没有伸手去接。
“你认识的那个人,看来真的和我很像啊。”阮温言扯着嘴角笑了笑,下一秒又跟变脸似的收起了笑容,冷漠地说着,“可惜,我最讨厌当别人的替代品了。”
阮温言觉得自己那也许长达一秒钟的动摇就是个笑话。
这给宁清河吓得,想都没想就抬手抓住了阮温言的胳膊,脱口而出:“谁说你是替代品了?!”
阮温言转过了头,施舍般的给了宁清河一个辩解的机会。
“我承认你之前说的话了吗?”
“不是,你这人怎么……就不能往好处想想?”宁清河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他觉得自己现在不能把真话说给阮温言听,只能急中生智想了个说辞,“这难道就不能是我花重金调查了你的喜好然后投其所好只为美人一笑?”
宁清河最后这句话说得有点快,阮温言的神色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愣了一下才做出了反应。
“结果美人不仅不笑还甩脸色……”宁清河的声音竟然听起来还有几分委屈,惹得阮温言眉毛一挑,推了推眼镜,然后把那碗煎包拿了过来,用竹签子叉起一个之后放到嘴边咬了一口。
味道还不错。阮温言下意识地舔了舔自己沾了油的嘴唇,却没有注意到一旁的宁清河的眼神暗了暗,强迫自己转过了头。
宁清河宛如一个好不容易找到了突破口可以对症下药的医生,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原来这家伙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
两个人又快走几步跟上了阮温乐和宁清欢的步伐。
幸好谁都没有对阮温言手里多出来的那份煎包感兴趣,两个女孩已经沉浸在购物的喜悦当中了。
而宁清河早就恢复了那种面无表情生人勿近的状态,任谁都没办法把一分钟前还在用委委屈屈的语调说话的人和面前这位二爷联系在一起。
活脱脱的大尾巴狼。
阮温言如是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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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把阮温言和阮温乐兄妹俩送回了阮家大院之后,宁清河开着车,面无表情地问着宁清欢:“怎么样?”
“温言哥应该是真的失过忆,”宁清欢也顾不上发型什么的了,直接靠在了后座上,微仰着头说道,“阮温乐说是因为一次意外撞到了脑袋,昏迷了两天之后醒过来,就忘了自己是为什么躺在床上、脑袋是怎么撞的、前段时间经历了什么,唯一记得的最近发生的事情估计就是自己的母亲刚死,但是却连母亲是怎么死的也记不得了。”
“非常戏剧化的发展是,阮家甚至连阮温言母亲的头七都还没过完,就把阮温言这个可以说是毫无经验可言的人推上了经商这条路,”宁清欢说着都皱起了眉头,“不觉得很奇怪吗?”
宁清河用手指敲着方向盘,点了点头:“确实奇怪,就好像阮文堂短短几天就变成了一个废物。”
没有道理说阮文堂之前可以将整个阮家打理的井井有条却突然跟个武林高手丧失了全身武功一样需要将自己的儿子推上台,连点缓冲都不给,就走上了这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