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潭全然无法回答,只能道,“大概吧。”
“哦。”席墨说,“我看师父身上的印子已经退了。不打算也给我治一治吗?”
江潭谨慎地反问他,“这不是你的晚饭吗?”
席墨眼睛都熬红了,闻言却拧着眉头笑了起来,“不是,我晚饭在你手里串着呢。”
江潭就默然伸出手去,如他所愿地治好了他的手。
“所以,你治疗的时候,要耗的寿命怎么算。”
“治疗重伤才会耗一点。”江潭道,“这种小伤不会。”
“什么啊。”席墨就笑了,“这种居然还算小伤么。”
他鼻尖一动,又转去看了看灶火,“那师父,鱼要是烤焦,你能救么。”
“……”
江潭就抽出焦黑的松枝,将鱼破作两半放在碟子里,又揭开陶罐盛了两碗粥,并一壶决明子,一一上了桌。
那桃花鱼吃着滋味平平。嚼在口中,许是盐料涂抹得均匀,倒是不腥。鱼皮焦脆,rou质鲜嫩,兼着浓郁的松香,总算无功无过。
“好吃。”席墨道,“没想到堂堂禹灵君居擅此道,不如以后,都由你来做了吧。”
江潭不出声,只咽着白粥。
“师父,你怎么又不理我。”席墨道,“你不理我,我就要动你了。”
江潭就掀了眼帘看他一眼。
“师父这样真的好看,像是雪做的一般。为何从前不能这样坐在我面前,一定要披那劳什子的青衣裳,害得我以为……啊,是了。”席墨捻着他莹然如冰的发丝,笑了笑,“你是觉得对不起我娘,才会故意穿那身,站在我面前冒充她吗?”
“师父,不必如此。你这样,很好的。”席墨真心实意道,“我喜欢雪呀。”
江潭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半晌只道,“你娘亲穿碧衣,很好看。我没有觉得对不起她,也没有想要冒充她。我是因她喜欢上了碧衣。”
“师父再多说一些吧。毕竟我娘可是被夺去陪你了,不是吗?”
“她……”江潭略一迟疑,“没有陪我。”
席墨倏然打翻了粥碗,“师父,我生气了。你是故意的吗?”
缄默片刻,江潭才道,“有一回,她请我荡秋千,但是我拒绝了。”
他说,“那是第一次有人邀我一起玩。但我那时候,还不明白她的意思。”
“好啊,你居然这么不识好歹。”席墨瞪大眼,“我娘打秋千可厉害的,你不让她带你玩儿一回,亏了不是。”
“……秋千很好玩,我坐在上面,会想到的第一个人,是她。”江潭道,“那时候所有人都怕我,但是她不怕。”
席墨笑了一声。
“师父原来这么喜欢秋千啊。”他沉yin道,“不过现在下头去不得了。我再就近给你绑一个便是。”
“不必。”江潭道。
“是,你总是这样。我放到你眼前的一切都不要,自己却要把好东西都给我。”席墨道,“你是觉得我可怜吗?是在给我施舍吗?是以为我像狗一样,你给我什么,我就必须摇着尾巴收下吗?”
“宗主大人。”他说,“我看上去,有那么轻贱吗?”
他这番话完全是在强词夺理。
江潭只能说,“没有。”
顿了顿,又道,“我早同你说过。我所教所待,皆是愿意为之,不必你做回报。”
“你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席墨道,“你说的,明明是要我不必去讨好谁,尤其是你。”
他眼神幽深,“这句话,我记在心间,差一点就要记一辈子了。”
江潭不做声,却听席墨叹了口气。
“江潭,养徒弟不是这样养的。”
“……”
“你待我过分好了。”
第97章 裹紧我的小被子
“我说过,我并未收过徒。”江潭只道,“我不会做师父。抱歉。”
席墨哂笑出声。
“我其实很不懂你。怎么会有你这么聪明,又这么笨的人?”
江潭觉得他吃了rou,心情果然变好了,现在说出的话,听上去像是能懂道理的人了。
想了想,便下定决心道,“我知道你心里有恨。江氏一脉也确实负崔家良多。我能做的补偿我会做,也会约束昆仑,不犯九州。”
“但是席墨。”他说,“你既然还愿意叫我师父,就不该这样待我。”
最关键的那句还未出口,就听到一声嗤笑。
“你什么都不知道。”席墨说,“江潭,收起你自以为是的怜悯吧。”
他眼底有漆黑的火焰,“你真可笑。”
顿了顿,“你知不知道,我曾经要作为昆仑奴呈到你面前?”
“知道。”江潭眼色澄定。
席墨看着有一丝惊讶了。
“甚好。那么师父,我也把你当奴隶驯一回,让你体会我小时候的感受。等我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