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就是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眉梢眼角都透露出了一股奇怪的意味,还意外地更好看了些,就像……就像……那什么之后的模样。
阮重笙这样想,也就这样问了。
贺摇花呵呵脸,“永远别相信那些看起来非常正直的人。”
有个词叫做衣冠禽兽。
阮重笙:“……啊?”
昨天晚上……?!
贺摇花拒绝回答他。
“行啊花花。”阮重笙拍拍他的肩膀,“皮绷紧点,别让灵州的人看出来。”邀明月怕不是要炸。
贺摇花嗤笑:“关她们什么事。”
阮重笙秉着八卦的天性问了句:“谁啊?谁啊谁啊?是男是女?是不是天九荒的人?在不在时天府的?”
“……小仙女,别逼我。”
阮重笙伸出手在他腰窝处戳了戳。
收获一只软倒在怀里的贺摇花。
阮重笙鉴定完毕:“男的,还是你被……唔唔唔!!”
路过的天齐逐浪探脑袋:“怎么了?”
贺摇花紧紧捂着阮重笙嘴,一边给他警告的眼神,一边施舍了齐逐浪一眼:“我跟他谈、心。”
怎么说呢,在外人眼里……这个情况……
齐逐浪果断道:“你们继续。”然后非常之快地离开。
“……什么意思?”
阮重笙挣脱了贺摇花的束缚,一脸严肃道:“花花,你先告诉我那人是谁。”
贺摇花嘲讽脸,“告诉你?我是信你嘴严,但要是让你知道了八卦,你的嘴就跟漏斗没区别了。”
阮重笙一向致力于做八卦的传送机。
看来在贺摇花嘴里是套不出什么东西了。阮重笙奄了半截,小心翼翼地多了句嘴:“你那什么……上药没?”
“上药?”
阮重笙“哎哟”一声就要去掀他衣服,还没嘟囔完,手被一下子打开,当事人轻描淡写:“他给我上药了。”
阮重笙:“……哪个……他?”
“释尤。”贺摇花一抬眼皮子:“我和他睡了。”
第91章 一吻
……??!
阮重笙控制不住自己的惊恐。他围着贺摇花足足转了四五圈,声线还是抖着的:“哪、哪个释尤?”
贺摇花“啧”了一声:“哪来的第二个?”
他反问得理直气壮,好像阮重笙问地是“天上有几个月亮”这种话——对他来说可能意思也差不多。但是阮重笙还是相当震惊,他深吸一口气:“你疯了?!释尤是南华的人啊!他是和尚啊!”
他急得原地打转,几度张嘴又不知道说什么,“嘶”了一声:“你疯了,你真的是疯了。”
“人这辈子总是要疯一次的,只是看你疯在什么事,疯在什么人。”
阮重笙惊了:“不是,你怎么这都有理呢?”
“我和他都不是十几岁的孩子,睡一次有什么稀奇的?”
“……”阮重笙:“我觉得这个不能这样看……不对,花花你这——”
贺摇花打断他:“少Cao心我的事。你和你师兄呢?”
阮重笙虽然没明白为什么突然提晋重华,还是下意识回了:“我师兄?不还是那样。不过我现在越来越觉得他确实不是别人说的那样。他于每个人都不同。”他抿了抿唇,居然下意识笑了:“……总之于我他是教我何为道心,又处处维护我的……维护我的……”
什么呢?
阮重笙忽然顿住。一时间竟然找不到合适的词汇。
晋重华这个人不那么高高在上,他其实嘴刻薄得很;他也不那么骄矜自恃,哪怕是骄儿林对几个后辈的评价也不作轻视,不做无意义的比较,通透过人。
晋重华此人最值得佩服的绝非天资与身世,而是他的通透与处世之道。
阮重笙总结道:“他是那种把出世与入世融合到极致的人。”
贺摇花道:“你对他评价很高?”
阮重笙愣怔,心里头也说不上什么滋味,只是很突兀地想起了许久前骄儿林里探帘的手,还有某日余晖下让他看呆了的眉眼。耳畔乍然响起的,是那句他也不知道是调侃是认真还是戏谑的“双修”。
他也曾少年荒唐,依仗钱权滋闲事,烟花巷柳作寻常。只是呼卢喝雉放浪形骸都是表象,他平生唯一图的不过一个自在快活,那些美人软骨,却是一个未曾碰过。
所谓情爱,说书的爱讲,写话本的爱用,可这关他什么事呢?他长到这样大,唯一心动过的也不过一个……
——等等,不对!
阮重笙反应过来:“这关我师兄什么事儿?现在在说你!你和释尤……”
贺摇花冷笑:“我为什么提他,你真一点不清楚?”
“……我清楚什么。”他心虚望天。
贺摇花不再多说什么,后仰着去看远方白云,恰好耳畔林叶簌簌,风动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