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以沫为什么要选这所大学,他第一次是在哪听说它的。
我上大学的喜悦来自于以沫,这是他的梦想。我积极为我们日后的生活着想,找我爸安排我还办不到的事情。
其实让学校知道我社恐是经过我同意的,我爸还向我透漏了一些捕风捉影的事实。
因为我妈情绪暴躁,所有知道有我这个胚胎的医生和族人都不同意留下我,他们的理由是怕我妈的病症传到我身上。
他们说我会随时随地变成一只咬人的疯狗,简直是天方夜谭。
但我妈确信无疑,她的伟大不是消灭我,而是怎么样养活我,我爸态度也是一样的。即便我是一只小疯狗,只要不自然死亡,他们愿意倾尽所有帮我活下去。
实际上我很好养活,生下来没得过病,也没伤害别人。但我爸也不认为医生都是危言耸听,尤其我被我妈咬过后。
他苦口婆心为我讲了关于毅力,自控,不伤害别人,保护自己的道理,总之一个目的,让我在心理有变化的时候立刻回家,取得他的帮助。
我告诉他我心理没有任何异常变化,和以沫一样,只是想体验大学生活。我还向他申请校外的房子。
我从小与爸爸分开生活,没向他吐露过心事,现在已到了隐藏心事的年纪更不可能了。我的心理变化早就有了,但是,我是不会对任何人讲的。
我只期望我一个字也不说,以沫却能发现。期望他能有和我一样的心理,能稍稍安慰我。可真实的以沫有离开我的想法,在听到我爸的话之后,我反倒害怕爸爸发现我的心理变化。
我不知道自己的心理变化有多大危害,但我相信自己可以控制它解决它。
寝室四个单人床位。我好奇他怎么安排,他不在乎和我分床,还是不在乎床小。
当他铺了两张床铺之后我的希望彻底幻灭了,他不在乎和我分床。可我已习惯他是我床上的一部分,分开我会不安的。
我不接受分床,在校外找间公寓是我的先见之明。
我挤在他身边,深情地说:“这个床小,你不觉得挤吗?”
“这是单人床,睡两个人当然挤,那个床是你的。”他粗声粗气地。
如果我让步,他会一步步摆脱我,离开庄园,要靠我自己驾驭他了。我冷下脸慢慢凑近他,目不转睛盯着他。
“不是,这只有单人床。”他推开我的脸,“少爷,你想干嘛?”
“我知道哪有大床,你去不去?”
“去。”
我当然会注意他的神色和语气,以此揣测他的内心。他温柔好奇,我确定我给了他惊喜。我颇神秘地告诉他我们的校外公寓在校园对面,站在窗口可以俯瞰校园全貌。我们不参加新生军训,有时间把这座城市逛个遍。
“真的?”他惊叹我的安排,一高兴又抱了我,这正是我等待的。
我们相依为命,高兴时拥抱,伤心时拥抱,只是长大之后很少拥抱过。
说不清为什么,可能我们都觉得没必要了,我们的内心变得强大,生活锁事已不能让我们动情。
那为什么,我对拥抱又产生渴望了呢?
我要抑制我的内心,我不会变成咬人的疯狗。
想到这里我猛地把以沫推在床上,闪电般离开他:“什么都不需要带,我们快走吧。”我掩饰说。
我打开寝室门,门口没人经过,不过楼道里有走路的声音。“没事的。”我不知安慰谁,走在前头,和以沫溜边出了宿舍楼。
校园对面的公寓就一栋,我很快找到我爸派人帮我租下的房子。
我们的新生活开始了。
以沫很了解我,知道我喜欢什么。我们白天做点生活用品采买工作,选择在人少的夜晚出去看街景。实际上西都的夜晚路上一个行人都没有,比宵禁还严明。
市中心人工湖十米观景台上,可以俯瞰整个湖面,远眺整个城市。城北区水中央有座小岛,向天空射出七彩光柱,与人工湖遥相呼应。西区是我们学校所在地,拥有西都最高的建筑,灯光下的外墙宛若五彩琉璃。
欣赏了一会儿,我莫名感慨:“以沫,不管我们在这待多久,最后还是要回山庄的。”
“嗯。”他没有犹豫地回答。
“你不想离开山庄了?”我忽然问了这句话,把自己都吓一跳。
“你又不想离开,我怎么离开。”
他扒着桥栏看水面,我无从判断他话的真伪。可能是我太小器,才会耿耿于怀。
我望着他,很想让他给我个证明,给我一颗定心丸。
“少爷,我们该回去了。”
他打断了我的思绪,我转身先走,没想到他追上来与我勾肩搭背,“少爷你背我。”他羞怯的声音很小,不过我还是听清了。
无人的夜色中我不想捉弄他,要么拒绝,要么同意。我一弯腰把他驮在背上。
关于他是否要离开,是我唯一不敢深问的事,因为我觉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