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意作少爷的“人宠”。
我担心的是少爷只有我一个,我用身体喂饱了他一顿,以后那么多日子他怎么办?像夫人一样,日夜隐居山顶,岁月蹉跎,形销骨立,鸠形鹄面,黯然销魂?
太可怕了,我不敢想象,决不允许少爷落得那种下场。
我不在乎这点牺牲,因为我想和少爷能长久地生活在一起。加入无忧,我们可以继续拥有现在的生活。
少爷的话在我脑中爆炸,爆炸之后无非是废墟、灰烬,我站在废墟之巅,凝聚了铁石心肠,高一婷的血,也可以是供养少爷的食物。
我和少爷可以像在庄园一样,只从无忧获取食物,生活与世隔绝。何必追问是哪只鸡生的蛋。
然而令我惊骇的是,梁络竟然推动少爷杀了时实。
直至时实断气,少爷的左手还掐着他的脖子。
壁纸刀稳稳地站在时实胸膛上,少爷和梁络的手缓缓离开刀柄,身体也缓缓离开时实。
时实的上半身宛如被钉在办公桌上,室内如他死去,鸦雀无声。
看不清墨镜后少爷的眼神,他微动的嘴角似乎在回想冲动是从哪里开始的。
梁络的脸色从铁青渐渐恢复到微红,他锐利的目光一一扫过我们四个。不用说,我,楚译,陈秋树的脸色也十分难看,一时间没人能清醒地处理现场。
“到底是谁杀了时实不重要,只要我们几个口径一致,别人没证据怀疑。临风,只要你不阻止林以沫加入无忧,我会对外公布时实是自杀。时实死了,他的位置要有人接替,接替他的人只能是我,否则我们都得死,而接替我位置的人是林以沫,不要再考虑了。”
梁络从容地安排“时实的后事”。他用衣摆擦了擦刀柄,让时实尚且柔软的手握住刀柄,做成自杀的假象。
“我还要签合同吗?”我跟上了梁络的思路,能成为无忧社团的团长,此时的我心花怒放,又可以亲自安排少爷的饮食。
“不用,有我的话就够了。”梁络转过身凶猛、倔强地瞪着少爷。
少爷的嘴角很平静,没有要开口的意思,我急忙抓住他双臂,情不自禁柔声请求道:“答应我吧?”
少爷的头低了低:“我不允许你献血。”
“不会的,时实自杀了。”我高兴得几乎要跳起来。
“我会调配出有那种蛋白酶香味的食用香Jing,还需要你帮忙。”梁络的语气也变得温和,对少爷道。
“食用香Jing?”少爷嗤笑,“你骗得过?”
“他们喝的果汁就是我调配的,食用香Jing骗不过你,骗过别人就好,别人需要的无非是一种口味。”梁络道。
“好,但你要保证以沫的安全。他是无忧的团长,也是极品社恐的副团长。”
梁络和少爷终于达成统一战线。
“你们的身份必须换回来。”梁络又对楚译和陈秋树道,“弄清楚谁是你们的团长了吗?”
楚译和陈秋树睡眼惺忪,宛如大梦初醒,头点得似鸡啄米:“知道。”
“时实是谁杀的?”梁络继续问。
“他是自杀。”楚译和陈秋树毫不犹豫,异口同声。
“好了,你们极品社恐的人可以离开了,我和林以沫要交接工作。”梁络突然下了逐客令。
“高一婷呢?”
少爷还在想着高一婷,我懒散地窝进椅子里,噘起嘴表达醋意。
梁络解锁了时实的手机,打了一通电话。
“她没事,还没睡醒,马上带过来。”
“我不明白,你是想夺权还是想做好人?”少爷问梁络。
“我做不了好人,只想夺权。”梁络漫不经心地,打开自己的手机,找出一段视频给少爷看,“你为什么不喝?我以为你一定会喝。如果你喝了,死的人是你,因为你没喝,死的人变成了时实,是你杀了时实。”
视频中时实将一粒白色药片扔进保温杯,血被他下毒了,怪不得合同的事他答应得那么轻松。
“你偷录的,”少爷轻笑,“刚才还说他自杀,现在就威胁我?”
“只要你保持沉默,我不会威胁你。”梁络道,收回手机,又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一支细小的注射器,里面只有黄豆大小的一滴药ye,“因为给你‘果汁’,他说我违背了他,这是他准备给我注射的毒素,只要这一点点,我就会变成和你一样食血的怪物。”
刚提到毒素,梁络便以娴熟的手法,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毒素注射入手臂上的血管。
我心中怜悯,不明白时实已经死了,他为什么还这么做。
“还有一点好处,我的力气会增大,和他的力气一样大。”梁络忽然变得沮丧,声音颤抖,扔了注射器,将时实的上半身从桌子上抱起。
时实手腕上的伤口不再流血。
“我不嗜血,也不是怪物。”少爷平静地反驳梁络,“你根本不了解我,凭什么认为注射一点毒素就可以变成我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