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少年呜咽着说:“我想家,想我妈了……”一声姐姐喊得娇容听的心头发酸,忍不住直掉眼泪。
吴以晨哭的让人心疼,娇容蹲在地上柔声劝慰着,王若彬站在门口进退两难,直到段迹尧在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二人一同退出了房间。
夜晚的花园在朦胧的烛光中泛着荧光,段迹尧问道:“尼亚的事,真的是王爷……”
王若彬转头与他对视,片刻后叹息一声:“为保事情绝密,尼亚必须死。”
他告诉段迹尧:“尼亚是个聪明孩子,当时他逃了出来,正遇上王爷在追查神谕一事,便暗地里找到了我们,将事情告诉了王爷。可事情回禀上去,陛下未免泄密,便要王爷想法子解决了尼亚……”
段迹尧不解:“王爷为什么不把真相告诉他?”
“告诉他什么?”王若彬反问,“告诉他杀人不是王爷的意思,是陛下的意思?然后让他想办法去和陛下理论?”段迹尧想了想,那小子确实是像能干出这事儿来的人,
“你都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王爷会不知道?”王若彬叹道,“记恨王爷总比记恨陛下有活路,王爷是在保他。”
虽然听起来匪夷所思,可段迹尧知道流王的确是在保那小子。王若彬定住脚步说道:“此事说与你听,听完便忘了,若是有半分泄露只怕王爷也保不了你。”
段迹尧忍不住皱眉,王若彬冲他点了点头转身走开,留下一肚子憋屈的段迹尧独自郁闷,不能泄露你还说给我听?什么时候自己要被一个下人这般威胁了?
“段少爷你该不会真以为他就是个下人吧?”娇容擦着眼泪走到他身后,声音还有些沙哑。
段迹尧撇撇嘴不说话,娇容语气微凉:“这位‘下人’,是兵部左侍郎王世忠家的六公子,他这种世家公子,跟您这种‘世家’公子,还是不一样的。”
段迹尧眼角直抽,这流王爷身边……果真是藏龙卧虎啊!
☆、第十四章
雅间之中。
流渊沉默饮酒,红筠独自发了会呆忍不住开口:“在想后院的那小子?”
流渊没有做声,红筠遂开口道:“他是局中之人,若要不漏风声是断断留不得的。”
“我知道。”流渊放下酒盏道。
红筠幽幽道:“既然知道这般又是为何?”
流渊默默将酒盏又端了起来。
“我知道你不想那小子死。”红筠长叹一声撑住下巴∶“我还挺喜欢那小子的,小模样比若彬可招人疼多了!”
知道红筠在逗自己宽心,流渊扯着嘴角微微一笑,红筠却看得心中更不得劲了。
红筠试探着开口:“人在后院,要不……你去看看?”
流渊摇摇头,红筠也不知该如何劝,只好闭嘴不再说话。
片刻后王若彬推门进来,先是警惕地瞥一眼红筠,再拱手向流渊行礼道:“王爷,金大人那边已经安排下去,官面上报的文书只写李开年重病,西南军中的上报文书,还得红将军想法子重新书写。”
红筠无所谓地摆摆手:“好说,暂时先瞒着,等李开年的事儿过去了,再给他安个剿匪中伏的下场便是了。”
流渊对王若彬道:“上报的你亲自拟稿,回报陛下的消息要写得尽量详尽。”王若彬了然点头,见他如此谨慎红筠忍不住叹息。
“还有封信,你安排暗营传回礼乐司。”流渊顿了顿,“交给宁大人。”
王若彬亦顿了顿,也没问什么便领命离开。
红筠好奇问道:“宁大人?莫不是传闻中你那位红颜知己?”
流渊蹙起眉头:“您远在西南都能知道这件事?”
“那是自然!”巾帼豪杰红将军一拍桌案,“你这未成婚的流王爷,可是大宸闺阁贵女们心中的如意郎君,一有这种消息自然是传遍了!”
流渊无奈扶额,顿时觉得脑仁生疼。
红筠神神秘秘凑过去,十分八卦的打听:“这位宁大人什么模样?跟姨娘我说说。”流渊被她追的没法子,只好借口尿遁逃了出去。
天已寅时初刻,以往的馥鸳楼此时正是热闹的时候,今日却是难得的安静,虽说没了姑娘恩客的调笑声,可院中灯火依旧通明着。随着灯火走到后院,守卫的将士见流渊正要行礼,却被他挥手拦下。
推门进去,屋中烛火不知何时熄灭了,吴以晨依旧坐在窗口发呆,桌上是早已冷透了的食物,流渊正要开口便听吴以晨的声音从朦胧灯火处响起:“我一直在猜你什么时候会来。”
吴以晨转身与他对视:“你是来杀我的吗?”
流渊蹙起眉头:“你就那么想死?”
“你这话说的。”吴以晨笑出声,“好像现在这条命我说了算一样。”
“你的命自然由你说了算。”流渊静默片刻道:“人命一事,又岂是你想的那般简单。”
像是听见他说了什么笑话,吴以晨笑地弯下了身子直抹眼泪:“怎么你的口气,倒像我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