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紫鸢恨铁不成钢气道:“他怎么直接告诉你?他手握重兵,你都知道他是个权臣,那皇上岂会不知道?陛下在流渊身边安插了多少他自己都不清楚,抗旨不尊是重罪,隐瞒不报更是帝王最忌惮的,流渊本就已经是如履薄冰了,这事万一被陛下知道,说不定会将他立刻革职查办。可他背后,还有大宸戍北的三十多万流家军呢!”
宁紫鸢寥寥几语,便为吴以晨展示了朝堂关系的错综复杂,看着吴以晨脸都皱了起来,宁紫鸢忍不住又叹一声:“所以当初流渊想把你留在西南,让你安心待着,等到朝中这阵风头过去,再把事情告诉你。可你就是不听话!非要跑来京城!”
吴以晨垂下眼睑,回避着宁紫鸢的怒视,宁紫鸢无奈摇头:“你自段家刚离开,书信就已经送到流渊手里了,他拨了暗营的人一路护着你来京城,不然你早就没命了!我以为你会低调点,进了京城里会韬光养晦寻时机。”
说着宁紫鸢冷哼一声:“看来还是流渊了解你,他知道你离开西南后,就说以你这样的性子,是决计不会低调,所以才建议陛下公开选乐师,还说你一定会来参加。我都没想到,你居然真得光明正大跑去参加乐师选举!你是真不怕死啊!”
吴以晨张口结舌,他一直以为乐师选拔是凑巧,他还感慨过自己是好运气,可这居然是流渊为他才举办的吗?
“把你握在自己手里头,才是最安全的。”宁紫鸢道,“所以你进太乐署下辖,我们才能放心。”
吴以晨想起了那个田螺姑娘似的少年文柏,一路上他时常失踪,应该就是为自己去解决刺杀的人了。来京城的一路上,文柏虽然成天给他脸色看,却着实也很照顾他,为他解决住宿,解决很多的突发情况,甚至在他生病的时候,文柏还照顾过他,虽然照顾他的时候,一直Yin阳怪气的翻白眼,并且嫌弃他麻烦……
“文柏……”吴以晨刚开口,宁紫鸢就没好气的呛声道:“也是流渊派去的,知道要去照顾看护你,文柏一百个不情愿,他是流渊从死人堆里救回来的,流渊在他眼里就是天神,最后还是流渊坚持他才愿意去的。”
吴以晨想起自己好像在西南的时候,曾经想过刺杀流渊,此时他突然觉得文柏已经非常客气了,如果文柏脾气爆点,自己半路就已经凉凉了……
吴以晨默默消化这一堆消息,宁紫鸢继续道:“流渊原本设了个坎儿,想让你知难而退,先不要出来,等到安全了,他把事情和你说清楚后,再将你举荐进去的。”说着她不满地瞪吴以晨一眼,“可没想到,有些人性子急,一时半会也等不了。”
吴以晨尴尬挠头,宁紫鸢嗔怪地瞪他一眼:“不过幸好,你有惊无险的进来了。”
门外响起敲门声,流渊推门探出头来左右看看:“说好了吗?万中来说是陛下有事与我商议,你跟他说什么了?”
吴以晨默默往屋里挪了挪,宁紫鸢没发现,径直走到门前说:“也就提了一句青竹和谭正成的事情。”
听到青竹的名字,吴以晨立刻凑上来:“青竹怎么了?他是有什么问题吗?”
流渊不自在地缩回头,宁紫鸢转身告诉他:“这个青竹,很可能就是谭正成安插进礼乐司的人。”
吴以晨一头雾水:“谭正成?谭掌院吗?他怎么了?”
宁紫鸢告诉他:“京城里,负责和西南那边接头的人,就是谭正成。尼亚被从西南送来京城,接手的人可能也是他,只是他太过狡猾,所有事情做的滴水不漏,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我和流渊怀疑他应该和原先那些人脱离了,现在他有自己的想法。”
本来看见流渊吴以晨还有些胆颤,不过见他退出去了,才放下心来,他不解地问宁紫鸢:“纳康族的事情到底是谁做的啊?远在西南的小部落而已,到底得罪什么人了。”
房门被人推开,流渊阔步走进门,接着他的疑问说道:“这事牵扯着前朝一桩案子,一时半会说不清,有空再让宁言跟你说。”说着他对宁紫鸢说,“我先去面圣,顺道把兵部的事情再回禀一声。”
宁紫鸢疑惑:“兵部的事什么时候也轮到你管了?”
流渊头痛地拜拜手,眼神落在吴以晨身上,吴以晨却像是火星儿落在身上一般,脚步匆忙地躲去了宁紫鸢身后,流渊顿时觉得头更疼了。
宁紫鸢一脸懵逼,看看吴以晨又看回流渊:“怎么了这是?”
流渊也懒得解释,摇摇头便出门去了。
内廷书房。
一身常服的庆华帝,左手拿着万中找出的琴谱,右手在书案之上不停地点着。
万中躬身进来:“陛下,流王爷到了。”
庆华帝嗯了一声,万中起身向外喊道:“流王爷觐见!”
流渊一进门,就撩起衣摆跪在了地上:“臣流渊,参见陛下。”
万中下意识就要去扶,却见庆华帝并未抬头,也只好放下手退在一旁,担忧地看着地上的流王。
片刻后,庆华帝才放下手中的谱集,却也不出言让流渊起身,流渊就这么跪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