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顾川认真地说:“是救赎。”
“那是给了他第二次生命的人,也是第一个让他知道什么是成长、什么是悸动、什么是渴望的人。如果你在这几年的创作过程中,从没有在梦魇中惊醒、从没有在痛苦中挣扎、从来没有陷入被人贩子绑架的记忆里出不来、从来没有尝试过心理干预去挽回你的情绪,你根本塑造不出这样的人物。”
“作者在写这本书的时候是疯狂的 ,他的状态异于常人,每当他翻阅生活笔记的时候他都有种想去死的冲动,所以他觉得自己是吊着一口气的……可是却在想起哥哥的脸后,又控制住。如果不是哥哥,他可能会形成反社会人格。他的哥哥强大到即使人不在身边却还是能牵引住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而这种牵绊和纠葛到你嘴里却只变成一个简单的爱——你简直是俗不可耐。”
现场的议论声逐渐扩散,律师憋不住了,“你这个……”
“法官大人。”侧门走过来一名工作人员:“外面有一位先生说自己是原告的证人,希望出庭作证。”
“快让他进来。”
毛思特死死盯着顾川。
顾川却和吴瀚霏对视一眼,二人同时一愣。
侧门缓缓打开。
只见赖亦宽在一名工作人员的护送下缓缓走来。
看见赖亦宽的那一刻,两方首脑瞬间面色反转。
毛思特气的两个鼻孔放大,像个没穿铁圈的牛魔王。
顾川原本还握紧的双手现在松开了。
久违的见面,赖亦宽比从前狼狈了许多。除了骨子里的猥琐一成不变,许久没刮过的胡子茬和寸头一样粗,黑眼圈挂了半张脸,不仔细看还以为敷着两张眼贴膜。
他脸上有些新伤,青一块紫一块,Jing神恍惚,像是被人残暴的对待过。走路的时候大腿内侧有些别扭,左手手腕也有被折断后重新拼接的迹象。
整体来说:这人只比半身不遂好上一些。
他慢慢抬眼看了看顾川,然后有些害怕的把视线收回去,缩着脖子,跟着工作人员坐在了证人指定的位置上。
法官:“你是原告的证人?”
赖亦宽点了一下头:“是,我是他的前老板。”
法官:“原告称他在你报社工作的这几年,一直遭受你的压榨和剥削,还强改合同,他的《等风来》也是被你偷偷卖掉牟利,对吗?”
赖亦宽红着老脸,咬紧牙关点了点头:“是,但不是被偷偷卖掉。是他在给我发工作稿件的时候,不小心连同文档里的小说内容一起发过来,当时……当时毛思特就在。他看到了,说题材不错,写的也不错,想买下。”
法官:“那被告人花钱买书了吗?”
赖亦宽摇头:“没有。”
“你放屁!”毛思特“噌!”的起身,慌乱之中指着赖亦宽就开骂:“是你告诉我他年纪小好欺负,在你手底下任劳任怨,尽管拿去用没关系,还说出了问题你能担着!”
顾川见缝插针地问:“所以说你根本就没有支付给赖亦宽购买钱款。”
毛思特慌了神:“是,我是……”
顾川:“那你刚才为什么不说实话。”
被告方律师想要拽毛思特已经来不及:“我不说是因为我怕你们把责任推到我身上,我……”
“嗯。”顾川淡淡道:“我和你想的一样。”
毛思特:“哈???”
吴瀚霏愣了一秒,随后鼓掌:“卧槽,干的漂亮!!”
现场听众安静片刻,然后就是一片哗然。
法官推了推眼镜:“也就是说,这本书是被告在没有经过原告同意,且没有告知原告,并且没有支付给原告任何补偿的情况下,偷偷拿走的。”
毛思特转头看身边的律师,却见他一脸无奈,这才恍然大悟,自己刚才一心想要开脱,却被顾川两句话带进沟里。
在这个基础上,接下来的问题才涉及到利益纠纷。
想明白后,毛思特整个人都傻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颤颤巍巍地指着顾川:“你……臭小子你……”
顾川像是听不见似的,把袖子伸到吴瀚霏眼前。
吴瀚霏当即明白他的用意,握着他的手闻了闻,一脸陶醉地说:“香,真香。”
毛思特被告抄袭案二审最终判决:原告胜诉。
被告毛思特存在抄袭问题,应当归还《等风来》著作权,归还作者署名,并承担原告相应损失,由赖亦宽一同承担。
此事告一段落,但未必尘埃落定。
顾川临走前去看了眼坐在等候厅的赖亦宽。
赖亦宽见了他时一脸惊恐,仿佛对那天的事情记忆犹新,不自觉的自己把手往后扭。
他死也想不到顾川居然会近身格斗术,更想不到自己用笔划了他一条口子,差点把老命搭进去。
顾川下手是真的狠啊,打的他五脏六腑乱窜。
陆征南下手更狠啊,折磨的他想一头撞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