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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战北送的正山小种喝完了,橱柜里只剩下大红袍。
顾川往透明容器里倒上茶水,又捏了一团茶叶撒进去,等茶沉了底,再过滤掉深红色的汤水。
“你为什么不先放茶叶再到水?”陆征南坐在沙发上撸狗,看着他的动作问:“能泡开吗?”
顾川:“泡茶有三投。”
顾川的动作行云流水,眼皮都不抬一下地说:“碧螺春茶骨重,先放热水后撒茶它也会慢慢沉杯底,这样泡出来的茶口感鲜活,没有杂质。大红袍是红茶,性暖,茶身轻盈,泡它需要用专业器具步骤也繁琐,我懒得取出来,反正都是茶,绿茶能这么泡红茶也能这么泡。”
感情是图省事。
陆征南不大高兴,“你就这么敷衍我……”
顾川:“没人逼你喝。”
“……”
顾川往容器中倒入新的开水,容器中再次出现了深红色的茶汤,果然比第一波过滤的透彻了不少。
陆征南老老实实的坐在沙发上,一边“伺候”贝勒爷马杀鸡,一边看着顾川优雅的做事。
顾川的手很好看,修长白静,指甲长的有光泽又饱满。他随便穿了身居家服,藏蓝色,很显白,绸缎面料看着就很丝滑。
稍微宽松的款式遮住了他曼妙的身段,却更显得他轻巧,好像一只手就可以托举起来。
顾川刚倒了一杯茶给陆征南,手机就响了起来。
来电人:[小宋]
“谁啊。”陆征南捧着茶杯吸了一口。
顾川没理他,接通了电话,“喂。”
“嫂子,南哥在不在你那里?!”小宋在电话那头很着急。
顾川没有回答,而是看着陆征南:“你跑出来,你家里人不知道?”
“谁打来的?小宋是吗?”陆征南一脸做坏事被人发现的样子,起身就要去抢电话:“你别听他瞎说,把电话给我。”
小宋焦急的声音已经传来:“我把梨汤拿给南哥,他一听说是你做的非要出来看你一眼,结果就从三楼跳下来,一瘸一拐跑出去的。好嫂子,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快帮忙看看南哥受伤没!三楼啊……他说跳就跳了……也不怕摔残了。他要是出了什么事儿,陆家今天在职的员工全都得下岗。”
顾川下意识看着陆征南明显不太好用的左腿。
刚才在门口就觉得他站姿别扭,重心往一边偏,原来是因为这个。
“我知道了。地址我发给你,你来把人接……”顾川话还没说完就被陆征南抢走电话,朝那头恶狠狠地说:“你敢过来试试!”
说完,他立刻把电话挂断,看着顾川的眼神委屈极了:“我不回去,我从宣武门走过来的。”
“你怎么不说你从八达岭走过来的?”
“……”
“从宣武门到紫竹桥,少说也有十公里。照你这速度,看来腿还是没事。”
顾川毫不留情的拆穿,再加上他看见陆征南裤兜里鼓起来的长方形小物件,就知道那是林肯的车钥匙。那么怕被抓,怎么可能不开车跑。
陆征南眼睛往别处飘,转来转去,还是转回顾川脸上,“看在我把贝勒照顾好的份儿上,你就别跟我生气了。”
他像个做错事乞求原谅的孩子,说话时心里没底,小手还不自觉的撸着贝勒。
“你还好意思说,你给它买那么多公狗干什么?你真是……”说着说着,顾川自己都觉得难以启齿。
“是它自己好这口的啊,我只是给它提供了选择机会。”陆征南举起双手,无比真诚地说:“你不在的这些天,这家伙简直是占山为王,在家里横着走,我打不得骂不得,都快被欺负死了,好不容易等到你给我主持公道,你就这么偏心。”
哑口无言一般,顾川没接话茬。
顾川身子单薄,好像比刚分手那会儿还瘦。
陆征南问:“你身体好些没?”
“好多了。”顾川终于正眼看他。
吴瀚霏在电话里把那天的场面说的生动形象,顾川自己也记得一些片段。
士可杀不可辱,他破窗而出的时候也没有多大把握活下来。
一是因为从小怕水,不会游泳。
二是即便水性好,那种状态下估计也只能等着沉底了。
但也总比不雅视频发布出去,活活被舆论逼死强。
他承认,那一刻他是清醒的疯子。
因为后果,不计后果。
只是他没想到,第一个跳下去的是陆征南,看见自己羞人一面的也是他。想起那个错误的夜晚顾川就红了脸,坐在自己家的沙发上都开始拘谨起来。
“怎么了?”陆征南察觉不对劲。
“没事。”顾川说:“你都不确定是我,就跳下去救人。”
“万一是呢。”陆征南低着头,揉了揉腿。
明明可以借这个机会邀功,刷好感度,他却不争气的心里难,不敢正眼看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