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首席冰冷的目光来回在他们身上移动，沉默了半晌，才发出一声低笑：“事到如今，余少校还不肯说实话吗？”
“在沙云霆死亡的现场，有目击者看到了你和这只幻形兽待在一起过，难道少校如此健忘，前几天发生的事情，现在就不记得了？”
余鸿兮勾了勾唇，冷声反问：“不知方首席是听哪位目击者说的？当时新生们遇到歹徒受了惊吓，说出来的证词是编造的还是臆想的，恐怕都不好说吧？”
“余少校现在不承认不要紧，本来嘛，我请少校先来这里和这只幻形兽见面，就是打算私下解决掉这件事。”
“少校说的是，一个受了惊吓的学生的话，的确不能太过当真。所以我这不是也没有将证词提交军部中央吗？”
“一个幻形兽，虽说是稀有物种，但危险系数太高，一向是帝国明令禁止入境的。说到底也不过是个牲畜，杀了就好，少校说是吗？”
“他同少校的关系到底如何是小事。只不过，牵涉到沙家少爷被害，总要调查清楚。否则沙家不依不饶，我们长老会也难办呐。”
方首席将目光转向了不远处的齐江冉：“虽然你现在已是死罪难逃，但是只要你好好回答我的问题，说出来的情报有利于帝国，我可以做主，放你一条生路。”
齐江冉喉口一紧，抢在余鸿兮开口之前答：“您想问的情报，莫非是沙云霆被杀的经过？”
伤口的疼痛让少年一垂眸，眼里就蒙上了一层水汽，睫毛轻颤几下，脸颊就带上了晶莹的泪痕。
他详细地把沙云霆被杀的经过描述了一遍，末了，嗓音带着些鼻音：“若是您不信的话，这些都可以问您口中的目击者……”
“都说幻形兽可以掠夺其他物种的信息素，将人无声无息地置于死地。沙云霆到底是被歹徒杀害，还是被你害死，那几个目击证人，恐怕说不清楚吧？”
方首席冷笑了一声：“余少校，您看这只幻形兽当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上一些审讯手段，恐怕他不知道帝国的规矩。”
话音刚落，立即便有脚步声从台阶传来，两个方家的亲信直接扯过齐江冉，就想将他带向捆绑犯人的木架。
两名亲信的手直接压在齐江冉的伤口处，少年一咬牙，不慎咬破了舌尖，一股血腥味顿时在口中蔓延开来。
刚被推搡着走了几步，少年眼前一阵发黑，恍惚间忽然感觉到背后的禁锢一松，一股熟悉的冷香味一丝丝缠绕上鼻间。
他喘着气抬眸，看到余鸿兮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他面前。
“方首席这是做什么。”
余鸿兮在两名方家亲信半是忌惮半是惊怒的目光下，用自己的信息素压迫着两人放开了齐江冉，不动声色地将他护在身后。
目光一寸寸划过小幻形兽的面容，眼底是只有齐江冉能看懂的疼惜和安抚。
“方首席虽然是长老会首席，但毫无证据，就打算在自己的宅邸动用私刑，这不大妥当吧？”
【作者有话说】：真的小虐怡情，你们不信我，还不信余少校吗?！
第92章
齐江冉被余鸿兮挡在身后，看不见Yin暗处方首席的表情。薄荷冷香死死地压制着方家的两名亲信，靠近他时，却又变成了温柔的安抚。
“余少校这话是什么意思？帝国的法律规定不许动用私刑，可不包括像幻形兽这样的异种！”
方首席面色骤然Yin沉下去，指着两个亲信怒喝道：“你们两个还愣着干什么，立即将这个幻形兽拷上刑台！”
余鸿兮碎发下的黑眸冷得似是覆盖了山巅沉雪，里头犹如实质的杀意如同出鞘的利刃一般，钉在方首席的面上。
“事关重大，就算要审问，也还是将他交与军部中央审查为好。”
说话间，狂暴的薄荷味信息素愈加重了几分，那两名方家亲信被高等级的Alpha信息素压得双腿不住地颤抖，面容痛苦扭曲，几乎要跪倒在地上。
连方首席也不得不释放出自己的信息素抵抗薄荷冷香的压迫，苍老的面容上最初慈善的笑容早已被一种Yin鸷戾气彻底取代。
“余少校的意思，是非要与我，与长老会为敌了？就因为一只小小的幻形兽？”
多方的Alpha信息素混在一起，齐江冉只觉得有一阵几乎要将他的腺体撕裂开来的疼痛，眼前的景象模糊起来，一个踉跄，却被余鸿兮一把握住手腕，拉扯回去。
薄荷冷香稍稍收回，在他四周筑起了一道坚固的屏障，安抚着眼尾绯红的少年。
“方首席，我只不过是秉公办事罢了。”
齐江冉感觉得出余鸿兮握在他手腕的力道足以让他稍微放松一些，不必再咬牙靠着自己的意志力坚持站立。
“秉公办事？只怕余少校是和这只幻形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才这样护着一个异种的吧？！”
方首席看着自家两个连站都快站不住的亲信，斥骂道：“两个废物，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还不快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