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脸正经完全让人想不到他刚刚做了什么。
他听到轻笑一声,然后涓涓溪流的回响悦耳:“嗯。”
阿谨声音真好听,他嘴角隐约露出抹笑意。
两人还没面壁多久,门就从里打开了。
苏医师皱纹里都夹着疲惫,他把改进的药方交给莫名站得很远的药童,让他拿去给江阁主。
“苏医师,辛苦了。”关爱三好员工的魔君如是说。
“君上,这没什么。”苏长老摆摆手,“今天就这样,再多也看不出来了。孔公子回去休息,这些天也累了。”
“长老,舒阁主给您一个东西。”孔在矜拉着魔君走近药房,拿出一个老旧的小木盒放在桌上。
苏长老眼神一荡,待龙安也钻进房间后,重新关上了门。
他走到桌子前,拿起那个木盒,沉默好久,才终于开口问:“老舒他儿子?”
“是的。”孔在矜道。
苏长老又是一阵沉默。
元照受不住这诡异的静:“苏长老,舒阁主要我等转告一句‘家父从未打开过’。”
苏长老终于有了动作。他深深地叹了口气,皱纹更显苍老了:“老舒到底没用啊。”
孔在矜又道:“长老,还有一事。”
苏长老将木盒贴身放在心口前:“什么?”
孔在矜说:“苏长老可知食梦貘一妖?”
苏长老胡须抖了一下,摸着心口处:“孔公子是在怀疑,那是九千年前大妖的血毒?”说完,他的眼皮子似乎累得不行,耷拉下来,遮住了眼眸。
“对。”孔在矜答。
苏长老的异状元照一览无遗。他问:“苏长老,怎么了?”
“解血毒要用血药。”苏长老拿出了刚藏好的木盒:“貘妖之毒,本该是难解的。”
孔在矜眼中闪过微光:“长老,莫非这木盒里……?”
“食梦貘的血。”苏长老打开了木盒,里面躺着一颗圆润的血滴子。那血滴子,像极了一颗瑰丽的珊瑚珠。苏长老又道:“有了它,制作解药就有希望了。”
“能给我看看吗?”一直没机会说话的龙安终于开口了,虽然这一开口要的东西就有点使人意外。
“请问这位公子是?”苏长老不由问道。
“我叫龙安。”龙安指了指那个木盒,“能给我看看吗?”
苏医师犹豫了会,没听魔君反对,便将木盒子递给他。
龙安接过盒子,掂量那颗血滴子,远看近看,眉头像打了结似的抽搐。
将貘妖血给了那个少年看后,感受到魔君的视线,苏长老叹了口气:“君上,可是有什么想问的?”
元照试图望入苏长老的眸里:“苏长老,这血是你的?”
为什么苏长老会有上古妖兽的血?
苏长老点头:“对。君上是想问老夫怎么会有此血吧?我从食梦花的发源地提取的。”
元照眼眸深邃:“那,这血怎么在舒家?”
苏长老:“我和老舒有交情。那会宫变不久,这血在我手里不够安全,我将其交予药阁保护。并对老舒说,虽然它无比稀少,但如果要拿它做药也好做毒也好,不必问我,随意处置。”
“苏长老,我很好奇,你为何提取食梦貘的血?”
没有立即回答元照的问题,苏长老笑道:“不知能否请孔公子和这位龙公子回避一下?”
孔在矜颔首,对元照道:“我和龙安去凤和那等你。”
他正要带走在一旁研究血滴子兴致高涨的龙安,就听龙安说:“这血是假的。”
龙安狠狠地皱鼻头,将血滴子拿开。他似乎闻到了什么恶臭的东西。
“什、什么?!”苏长老也拧起眉头,“龙公子,请给老夫看看。”
他缠抖的手接过那颗瑰红的珠子,左右手来回捣鼓,嗅了一下……苏长老的颜色渐渐变得难看:“老舒没必要骗我的……除非……除非这血滴子早在暗中被人……”
他的嘴唇颤抖,仿佛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早在暗中被人掉包了。”元照“贴心”地为苏长老补齐下一句。
“君上……能不能让我一个人待一会?”苏长老僵着脸色,朝魔君如此请求。
元照不想放过他:“苏长老,请解答我的问题。”
苏长老苦笑着说:“君上能否明天再问?对君上,老夫从未撒过慌,明天必定有问必答。今天请先让老夫安静一会吧。”
硬是被苏长老留了个悬念的元照无法,只能带着另外两人离开了。
龙安还在嘀嘀咕咕:“那就是个普通血珠,别往我娘身上扯……”
元照小声问:“你是怎么认出那不是食梦貘的血?”
龙安撇嘴:“那血珠无法和我产生共鸣。这也就算了,那珠子上竟然还有没洗干净的臭味。我都快被熏吐了。”
他捏住鼻翼,似乎真要大吐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