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去了?”
郑小舟心烦意乱,磨了磨牙,高低眉一压,挑着眼皮看人,“洗手!你他妈射我一手还敢问呢?”
赭青脸色缓了下来,又开始泛红,皱着眉打量了他一眼,下课铃声响起,郑小舟马上拨开他,跑进班拿了自己外套下了楼。
又到了喜闻乐见的洗嘴巴情节
浪里浪气郑小舟。
评?
第9章 譬喻
郑小舟第一个回到了宿舍,抻出毛巾来胡乱呼噜了一下脑袋,十一月的夜晚还是挺冷的,宿舍还没来暖气,他脱掉shi衬衫的时候不禁狠狠打了一哆嗦,赶快爬上梯子钻到了被窝里。
郑小舟打着颤儿使劲蜷了一会,感觉舒服点了,才从枕头底下抽出一本数学习题来打开了,也不动笔,就一道道往下看,会的过,不会的憋在脑子里理思路。郑小舟虽说成绩并不顶尖好,但也有自己一套体系。他理解力和空间想象力都好,文科的东西基本记记就在心里了,数学竟也勉强可以,就是理化生垃圾,套公式写过程他一看就头疼,物理大题字死多,他每回看到时都觉得像屎,黑压压一大坨的。分就是这么拉下来的,只是人也不在意,总觉得自己报文科,考个211应该没问题。
郑小舟看着那道视图题,今天不知怎么总发困,他把书一塞眼睛一闭,拉了被子照例一秒入睡。
赭青回寝的时候看到郑小舟还在趴着看题,洗漱回来就发现那坨被子已经软趴趴塌了。赭青上了梯子,打开叠的整整齐齐蓝格子棉被,躺在了枕头上。
躺了一会儿,赭青缓慢地直起了身子。他微微转过头,郑小舟正舒舒服服地仰躺在床上,睡姿极其不雅,同款的蓝格子被已经皱得不成样子,那本学校发的塑皮习题册大喇喇卷在枕头下,被蹂躏得像一卷卫生纸。
郑小舟在哪儿,哪儿就是他的狗窝。
赭青皱皱眉,看到他shi润的黑发乱糟糟附在枕头上,不禁对他的生活习惯再一次嗤之以鼻。
写作业趴床上,眼睛不要了?头发不擦就睡觉,纯粹找感冒。
几个舍友每次下了四晚都要去食堂疯狂塞一顿才回寝,平时脑细胞损耗没多少,吃方面可是一点不亏待自己。此时宿舍没人,赭青看着郑小舟shi透了的枕头,强迫症犯了,下了床拿了自己晾干的毛巾,直接站在郑小舟床头,一手托起他的脖子,另一手伸过去把白毛巾铺好了。
郑小舟脑袋软软地后垂着。赭青不受控制地想起被大人抱着的婴儿,因为脖子太嫩经不起头部重量,需要手掌仔细托着,才能乖乖待在怀里。
赭青手心里是极细腻的一片温热,郑小舟看起来哪儿哪儿都硬的扎手,其实摸上去全是少年肌理的柔韧,像脖子这儿还有点软rou,搂着都吸手,还那么乖,又在吮嘴巴了,下巴一动一动地,更像怀里的小……
赭青手猛地僵了僵,被烫到似的把人扔到枕头上了,郑小舟不满地哼唧了一声,翻了个身,被子卷到了腿间,一片白皙的后背毫无保留地展现在赭青面前。
就像一片寂静的湖落满了雪。
赭青发现自己脑子里的譬喻一瞬间全复苏了,睡着的郑小舟有种莫名其妙的圣洁,散发出无数催熟的乙烯小分子,把他脑子里的譬喻催的瓜熟蒂落。
赭青拿着杯子喝了口水,上床翻开书,昨天语文老师勒令他这周抽时间看完的小说。孙老太是那种上个世纪的老教师,对这个学科很有自己的想法,一直强调不看书就别想学好语文。年级前十的她都给列了书单,要求一部一篇读笔。
赭青翻开这本《生命不能承受之轻》,孙老太保养的用心,扉页一只暗红的矩形姓名印,每一页都细密工整地写了笔记,书页薄脆泛黄,赭青几乎是在屏着息翻页。
他不喜欢翻译腔,太长看不进,努力往后翻了两页,视线一扫,慢慢愣住了。
“他又一次对自己说,特蕾莎是一个被人放在涂了树脂的篮子里顺水漂来的孩子。河水汹涌,怎么就能把这个放着孩子的篮子往水里放,任它漂呢!如果法老的女儿没有抓住水中那只放了小摩西的摇篮,世上就不会有《旧约》,也不会有我们全部的文明了!多少古老的神话,都以弃儿被人搭救的情节开始!如果波里布斯没有收养小俄狄浦斯,索福克勒斯就写不出他最壮美的悲剧了。”
赭青眼皮一跳,往下一看,整颗心脏一下子被海水漫过似的,海水夹砾带沙、冰凉紧涩,被血ye循环输送到四肢百骸,让人一瞬间冷到了指间。“托马斯当时还没有意识到,譬喻是一种危险的东西。人是不能和比喻闹着玩的。一个简单譬喻,便可从中产生爱情。”。
爱情?
哈。
赭青几乎笑出声来,冷嗤一声,把书一合放回纸袋里挂在床栏上,躺下来强令自己尽快入睡。
室友陆陆续续进了寝室,小声地拉开椅子学习,大灯关了,充电台灯亮着,细小的白光泄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灯光一束束灭了,窸窸窣窣脱衣上床的声音也渐渐消失了,一切归于寂静,窗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