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所有人都知道他拿到了什么。
雷金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戴博文。
荷官把一张黑桃K翻在她自己面前,第二轮发牌开始了。这次,幸运女神没照顾她的子民,中年男人的牌是8点。
总计19点,可说是游戏里最尴尬的阶段。为了对得起那些筹码,势必要把A定为1,重新积累点数了。
下轮拿还是不拿?
中年男人的点数已经“大白天下”,接下来对他而言基本就是运气的比拼,他不由得在心底默默算起各种后果的概率来。
“先生。”荷官眯了眯眼,开口警示了男人。以他现在的“战况”来说,确实很可能开始“记牌”“算牌”,紧盯着他的荷官察觉了他的眼神动摇。
中年男人收回不经意往牌盒方向跑的目光,表面上强自镇定,却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戴博文的方向。
戴博文毫不避讳地与他对视,朝他笑着缓缓一眨眼,仿佛在说“抓到你了”。
中年男人先错开目光。
戴博文这轮得了一个8,加上盖下去的那张红心Q——这算做10点——比中年男人好不到哪里去。但撇开运气不说,他的点数现在明显小于中年男人,做要牌决定的时候倒不用犹豫。
第三轮开始。荷官的积点应该已经超过了17,因而不再给自己翻牌,从最左手边的客人开始询问。
有人拿牌也有人停牌,中年男人则是“富贵险中求”之下再次气运爆发,又翻了个A出来。他瞥了一眼戴博文,戴博文却未曾理会他。
用不着思考牌的事,戴博文索性开始快速回忆刚刚看到的众人的表情。虽然其他人翻牌时并不像中年男人翻牌时没守住面部表情,但结合他们看到第二张明牌时候的表现,戴博文还是能大概推测他们的目前积点。
“先生?”
荷官忽然朝他发问。戴博文回过神来对上她的视线,脑中突兀地闪过了什么,面上却只是笑了笑:“噢,是的,拿牌。”
一张梅花4翻了下来。
啊哦……戴博文看着这张牌,露出个微妙的苦笑。但他又很快收住了表情,抬眼朝中年男子看去,对视一秒后目光垂下,扫过中年男人的牌,低下头。
这动作有点暗含懊恼的意思,于中年男人来说就类似于“青年荷官已经无计可施”。戴博文表现得明显,中年男人也接收顺利,于是手持20点的男人开始面露得色。
唯一一位赌客要了第四张牌,然后就被自己给作死了。
众人开始翻盖下去的牌。
中年男人的动作最快——反正他的那张牌也不是什么秘密——翻完后,他略带高傲地看着戴博文。
戴博文轻笑着摇摇头,将牌翻过来。中年人定睛一瞧,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得意表情。
不过,他没开心太久。
女荷官的手指一划,最后一个翻开了底牌——方片A。
一个A和一个K,21点,庄家通吃。
“所以说,你是看出那个荷官的牌了?”
沈修远枕着双臂,仰躺在休闲椅上,头也不转地问着。他脸上扣着墨镜,全身只穿一条沙滩裤。紧致肌rou直接展现在遮阳伞下,看一眼便能明白他的强壮——足够的安全感,又不过火。
休闲椅前面不远处是一个泳池,背景依旧是碧海蓝天。穿着泳装的靓丽姑娘们走过,即便不知道沈修远身家几何,单凭他这身材,女孩们也乐意给他抛个电眼。
“是啊。”戴博文坐在阳伞的另一边。杜兰德的身体似乎有轻微的紫外线过敏症状,导致他即便在荫蔽里,还得套一件白衬衫以防万一。不过青年身形颀长,很有衣架子的潜力,因而穿什么都赏心悦目。
他半敞着衣襟的模样,除了吸引一些小女生,时不时还会勾到富太太和男士们的视线。
虽然有沈修远当“挡箭牌”,但不可否认的是,沈修远的存在恰恰证明了这个青年可能会接受“某些条件”。
“她看完自己的牌之后,多看了那个中年男人几眼。”戴博文轻声说着,拿起中间的一杯水果冰沙慢慢嘬。喝了好几天的酒,这种甜口的玩意儿意外的清爽:“她做得很隐晦,可我后来又发现她在扫视桌上的筹码……回想之后,我意识到她和那个蠢货的底牌是一样的。”
“所以你故意给她打掩护?”
“我只是运气不那么好。”戴博文笑了笑,放下手里的杯子,拿起桌上的助晒油,“要帮你抹这个吗?”
沈修远笑笑,对戴博文的“运气论”不予置评:“我又不是真的想晒黑。”
戴博文看着瓶身上的使用说明,淡然回道:“我知道,但是那些小姐们的目光总在你身上转,我难道不该‘反击’一下?”
沈修远一怔,随即愉悦地笑起来:“宝贝儿,你坦率起来真是太可爱了。”
他总是能明白怎么做会让人开心。
沈修远带着点得色地同意了戴博文的建议,并坐了起来。戴博文拿着瓶子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