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清名浅笑着答道:“只有我最了解淅雨台的权势分布,没有我暗中协助,小姐独自一人,又怀有身孕,必然难以完成尊主交代的任务。”
雪恨又问:“如果你达成了尊父的计划,那以后,你何去何从?”
阳清名干脆地答道:“淅雨台,从来就是我的归宿!”
雪恨有些失望:“你对云岫顶从没有过一丝留恋吗……”
阳清名劝道:“少尊主何必在乎我对云岫顶有没有感情?我这个人向来无情得很,不是别人利用我,就是我利用别人,我眼中的缘分,只讲利益,不讲道义。”
雪恨试探着问:“难道在你心里,真没有特别在乎的人?”
阳清名笑了起来,却是苦涩的笑容,答道:“他成亲了,没和我说一声就成亲了,我们相识了这么多年,也分开了很多年,我以为他永远不会变,是我算错了一步……”
雪恨稍稍想了一想,忍不住脱口:“你说的,可是雁归岛的少当家-慕容无砚?”
阳清名只含笑着,不回答。
雪恨不禁暗暗握紧拳头,在心里埋怨:为何又是雁归岛的少当家?永馨公主在乎他,连阳清名也这么在乎他!他可不就是美貌出众、身子迷人吗,可我也不差啊……
阳清名终于回头,对雪恨说:“下个月初七,在下要离开云岫顶几日,如果尊主有什么事吩咐在下,劳烦少尊主替我说几句人情话,等办完了私事,我会尽快回云岫顶。”
雪恨关心道:“你要去见谁?慕容无砚?”
阳清名答道:“见我弟弟。”
雪恨在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转身挪步,就要上山。
阳清名忽然说:“少尊主突然很在乎无砚,看上他了?哈哈,他已经与我弟弟成亲了,成了我的弟媳……,我唯一能够缅怀的,便是我当初夺走了他的童贞!”
雪恨止步回头,愣愕着看了看阳清名,再度暗暗握紧拳头:“他的第一次,也是你?你到底夺走了多少人的第一次……”
阳清名发了疯似的,笑道:“如果小姐与祝小子交颈之前的那一段也算的话……”
雪恨立刻快步上前,紧紧揪住他的衣襟,将他推到了树干上,低吼:“你!你果然对我妹妹做过什么!你……!”咬了咬牙,像咬住了怨恨:“为何你要如此滥情……”
阳清名镇定地浅笑道:“少尊主在为谁这般生气?”
雪恨紧紧咬牙,带着半点怨,瞪着他,却是一句解释的话语也没有。
阳清名亦没有推开雪恨,突然扶住雪恨的肩头,花瓣覆上雪恨的花瓣,丁香又沉入花瓣池绵绵地缠缚。雪恨顿感意外,不禁发怔,却是缓缓闭上双眼,将自己完全交给了眼前的阳清名。
微风无声地掠过川流的水面,带起薄薄的涟漪,岸边的任何一物都倒映在这清澈洁净的水面上,除了树影和草叶之影,还有两道交叠的人影伏在树枝影之中。
水面上的树枝倒影不动,唯有伏着它的人影轻轻晃动,令人心跳砰然的低低人声伴随着清脆的柚子拍打声,在这里回荡了半个时辰,半浑浊的水花从岸边的树枝下方飞落到了这川流之中,荡起了一道深深的涟漪,一道涟漪未平定又添一道,反复几次,直到人声停止。
脑子空白了片刻后,雪恨睁眼并回头瞧去,发现阳清名已不在身后,再转身张望,唯见那一道潇洒的身影在前方已经行远。
阳清名的声音从前方顺着微风传过来:“少尊主早点上山吧。”
雪恨听罢,只微微垂眸不言语,一只手轻轻抚在自己的嘴唇,又抚了一下自己的颈项,用片刻时辰回味阳清名所留下的疯狂滋味,然后整理好自己的衣袍,一个人上山去了。
彼时,黄延与朱炎风准备要动身离开平京,只刚来到城隍的关口,一个急切的叫唤声突然从身后传来。
“等一等!两位卿君等一等!”
朱炎风与黄延同时回头,却见一名宦官急匆匆地带人来到,两人面面相觑,朱炎风险启唇,问那名宦官:“难道宫里有事传唤?”
宦官答道:“是太上皇召见。”
朱炎风侧头,问黄延:“推迟一刻钟再回去?”
黄延无所谓地点头,应了一声‘嗯’,便跟随宦官进宫,进到深宫中的朱振宫。苏仲明已经命人准备好菓子与好茶,也坐在殿上等着,黄延与朱炎风刚一进去,苏仲明便大方地说一句‘坐吧’。
苏仲明又问:“喝茶吗?”
黄延半点不贪眼前这一盘菓子和这一壶茶水,只开门见山:“叫我和炎风回来,该不会是为了刚找到的线索?”
苏仲明坦白:“我想听听你们的见解。”
黄延不客气地说道:“它也许是真的线索,也许是假线索,有人故意放在了那里。”
苏仲明回道:“确实这线索看起来是有人故意为之,但,我想碰碰运气。”
黄延直言:“你想查清那件斗篷和面具的来历,不正好入了主谋的局?你就不怕这是一个迷惑的计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