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刚过了半盏茶的功夫,突然宏里的身子抽搐起来,宏里也深深皱眉,露出了痛苦的神色,肚皮滚动,断断续续升起突点,像沸腾的水面。
龙钰馨见状,忙脱口:“快按住他手背虎口上的xue道!还有他脚底的涌泉!”
天云和素瑾连忙照办,龙钰馨趁宏里的抽搐缓和一些,便伸手快速掠过他的肚皮,一眨眼就收回了银针,又将他头顶、手背上的银针一同收回,随即从银针扎过的部位冉起一缕黑紫色的薄烟,待这些薄烟消散后,宏里才镇定下来。
天云松开了手,问道:“失败了吗……?”
龙钰馨的一只手掠过空空的小锦盒,银针立刻井然有序地归于锦盒之中,他只泰然地回答:“老夫早有说过,死马当活马医但成功与否就看天意了,如今天意如此……”
天云说:“王嫂亲自去寻莲幂,她的决定,我不敢擅自更改。”
龙钰馨回道:“老夫有言在先,只医治他九次,如果第九次他还是没醒,那便作罢。”
天云忙有问道:“为何只医治九次?”
龙钰馨冷哼一声,答道:“九次是老夫的底线,九次都医不好便是回力无天,何必再浪费时辰?老夫还要回玄岫谷享清福的!”转身负手,就迈步离开永乐斋,素瑾见状,忙收拾好东西,背上木药箱尾随而去。
“大……大卿!大——卿!出大事了!”
翌日的青鸾城,才刚日上三竿,日辉很是灿烂地照在金陵阁的前院,光只是看着便已觉得暖洋洋了,但原本属于沉静的这一刻,却被一个与之气氛完全不符的声音所打破。
金陵阁小子之一的岑小五突然闯进了耳房,从前院一路慌慌张张到耳房都大叫着那句话,只差没有撞到雕刻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曲黑漆屏风,祝云盏从屏风背面缓缓走出来,将他吓退了两步。
身上的伤势尚未完全痊愈,祝云盏的唇色仍旧有些许惨白,行动也有些迟缓,只是缓缓走上前,耿直地问道:“有大事情?”
岑小五见是祝云盏,便放松下来,答道:“是大卿的多rou植物!交给我们几个轮流养护了一段时日,现下长成了熊那样大!不知该怎么办啊!”
祝云盏回道:“是墙角里的长得很茂盛的rou呼呼的那一盆?”
岑小五重重地点了点头。
屏风后面传出了黄延的声音:“剪一些下来,再种到别的盆里。”
岑小五忙回应:“大卿!我是个武夫,不太懂园丁的活儿啊!是要一起种了,还是?”
黄延只轻描淡写:“问云盏吧。”
祝云盏便对岑小五说:“先出去看看。”
岑小五忙领着祝云盏到前院,祝云盏缓缓移步,到花盆前一瞧,那三盆多rou之物甭管石莲花呀熊童子呀黑法师呀桃美人,高度都已经与大腿齐平,膨胀的样子就如同炸开的水花,若要修剪也不知该如何下手。
祝云盏不由道:“真是越长越丑了……”
岑小五附和:“是啊!大晚上经过这里,看一眼都以为是鬼!
祝云盏说:“你先去准备十个花盆。”
话音刚落,岑小五一转身就‘咻’地一下不见了人影,只带起了一阵微风,其他金陵阁小子从正屋的门框探出了脑袋,好奇地围观。
只过了片刻,岑小五又‘咻’地一下回到了祝云盏的身侧,将捧着的叠得高高的花盆轻轻放在地上,最上面的那一只花盆里还放着园丁剪子和小铲子。
祝云盏继续说:“把这几株都连根□□。”
岑小五侧头愣愣看着祝云盏:“拔……拔-出来啊?”
祝云盏确定道:“这样才能分开,才能修剪。”
岑小五觉得这话有些道理,便蹲下去,细细找寻植物的根部,然后分别连根拔起,将三株庞大的植物摆在地上。
祝云盏便稍稍蹲下,左手拿起其中一株,右手拿起园丁剪,干脆利落地剪下了好几段。岑小五急忙道:“云盏你亲自来?你的伤势……”
祝云盏回道:“你不是怕剪不好,被大卿责骂吗?由我来剪,要是大卿不满意,都算在我头上吧。”不一会儿就修剪好了,又道:“你先把原来的那一株种回去。”
远远围观的金陵阁小子当中的苗嘉护灵机一动,觉得这是邀功的时机,便走上前,自告奋勇道:“云盏,我来帮你种吧!你先在旁边歇息!”
祝云盏回道:“那你先去装花土。”
苗嘉护拿起两只花盆一转身,也‘咻’地一下跑没了人影,片刻之间又如一阵风一般跑了回来,两只手各捧着一只装满花土的花盆,轻轻放在地上,又拿起另外两盆空花盆,跑去装花土。
忽然一道身影出现在祝云盏的身侧,祝云盏一瞧影子就立刻回头,见是朱炎风便欣喜着要唤一声‘少卿’,但朱炎风抬手做了一个‘先不要声张’的手势,随后朱炎风的目光落在地上的好几段多rou植物上。
晓得祝云盏在忙什么,朱炎风稍稍蹲下,拿起两段石莲花瞧了瞧,想了想,就多加修剪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