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仙君所言不错。”阿珠欣然承认,“我不曾修过仙,不懂为什么死去的人又能好好的站在面前同你说话。尤其是谭苋,因着我把她推入水井中,尸体都还没来得及打捞,她根本不可能出现的。”
“是以当我再一次看见她的时候我慌了,我害怕其他人也会同她一样传重新站在我面前跟我说话,所以我想逃。”
阿珠把目光落在谢谙身上,眉眼轻弯,卷翘的眼睫掀动的情思不似作假,黝黑的眸子里带着几分惋惜:“若是一切事都没有发生,我定是会追随仙君的,即便您娘子再凶悍又如何,只管我自己喜欢就好。可惜了,太晚了。”
“事到如今,我大仇得报,也没什么可贪恋的。苍茫山的确是有一个东西,是我偷偷从那个人身上摘下藏在那里,为的便是防止哪一天东窗事发,也好找个人当垫背,这骂名总不能我一个人背不是?”
“你们口里所说的那个人想带你们看的估计就是我藏的那个东西吧。”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谙:为什么顾行止每次找到的姑娘都这么可怕?
江景昀:为什么谢谙还是这么傻?
谢辞:为什么还没有我的戏!
沈晴鹤: 1
陈无计:为什么要让我看俩祖宗谈情说爱?
顾行止:为什么总把我的形象刻画成不是神经病就是疯子?
第93章 二哥哥,我在想你
“杏花吹,梨花飞,田里阿爹把锄挥。灯影晃,促织忙,谁家阿娘泪汪汪……”
阿珠擦干眼泪,细心整理着额前碎发,红唇轻扬,扯着嗓子,用那颤抖的嗓音唱着幼时母亲哄自己入睡的歌谣。
一曲罢,只见她掌心倏尔升起一簇幽蓝色的火焰,豆大的光晕似水库开闸泄洪,顷刻间将她整个人吞噬其中,火光所到之处皆为灰烬。
是九幽地火!
人、鬼、神,皆可烧,一旦点燃,便无从扑灭。
谢谙瞳孔骤缩,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她这是早就抱着必死的决心。
“本想去官府认罪,如今想来却又没了那勇气。”隔着幽蓝色的火光,阿珠咧嘴一笑,“反正也活不了了,干脆就这样,好歹离爹娘还近些。”
“杏花吹,梨花飞,田里阿爹把锄挥……”
本是优美柔和的歌词却是字字泣血,婉转的曲调尽是苍凉愤恨。一遍又一遍的小调终究被疾风给吹拂干净,连带着那位可怜又可恨的姑娘。
阿珠先前站的位置莫名浮现出一些类似于飞蛾的虫子,还没扑腾几下便被尚未熄灭的九幽地火来了个热情的拥抱。
随着阿珠消亡,周遭的一切也开始发生变化。
原本井然有序的村落变得脏乱不堪,地上的茅草裹着暗红色的血迹随意铺洒着,猪圈里的猪没了人的饲养,瘦得形销骨立,开始疯狂地扒拉着猪圈边的栏杆,嘴里发出凄惨的哀求。
那些横七竖八的尸体周身闪烁着盈盈绿光,最后如蛋壳般四分五裂,化作一滩墨绿色的ye体缓缓渗入地面。
“与林叶一样,是假体。”江景昀嫌弃地往后退了几步,看向苍茫山方向,挥袖落下一道金色的结界,“走吧,进去看看。”
“好。”谢谙点了点头,跟上了江景昀的步伐,走了几步之后才发现陈无计并没有跟上,回过头一看,便见人正站在阿珠之前在站的位置,板着脸看了一会儿,随即破口大骂。
“妈的!就不能多活几天再死?老子辛辛苦苦耗费灵力把你治好,结果你呢?絮絮叨叨说了一通后就这么死了?!”
“要死的话不知道躲远点?好歹也别让我知道啊!你这不是白白糟蹋了别人的劳动成果嘛!你这分明就是资源浪费!”陈无计骂得面红耳赤,一口痰没吐出来又呛得半死,直翻白眼,没有丝毫美男子的仪态。
谢谙想要上前帮陈无计顺顺气,却听见江景昀道:“让他骂,骂完了才舒心,你现在过去,无非也是找骂的。”
“那他要骂多久?”谢谙默默地收回脚,看着陈无计那四溅的唾沫星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嘴角忍不住轻抽。
“不知道,或许你可以在这看着。”
江景昀淡淡地丢下一句后便往苍茫山走去,显然后面的陈无计对他压根没有吸引力。
谢谙眨了眨眼,毫不犹豫别过头,目光追随着江景昀,大步流星地跟上。
“二哥哥。”谢谙一边走,一边在脑海里回想着此前在海上明月里顾行止故意给他听的那段对话,左思右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偷偷打量着江景昀,试探性地开口。
“做什么?”江景昀回头瞟了他一眼。
“你跟顾行止,到底是怎么回事呀?”谢谙本是想问许舟的事,可话到嘴边又给绕了回去,把顾行止出来当个借口。
江景昀对顾行止的厌恶并不似作假,那是发自骨子里的厌恶。
可顾行止不一样。他对江景昀的感情很复杂,有恨,但不多,莫名带着依赖与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