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昀会惯着他,谢辞可不会。
谢谙在落花时节住了三日,他便在院门口骂了三日,雷打不动的架势听得江景昀头疼,最后不得不把“可怜”的谢谙给赶了出去。
虽说近来青虬发生了很多事,惹得京城上空弥漫着惨淡愁云,尤其是谢谌党羽,斩首的斩首,流放的流放。一连好几日都能听到那断肠般的哭泣。就连刑场的刽子手都顶着厚重的黑眼圈呵欠连连地斩杀犯人。
但是泰安帝的五十寿辰就要来了,街道上那迎风飘扬的红绸与陆续抵京的各国使者带来的新奇玩意使得大家目不暇接,冲淡了往日的Yin郁。
随着各国使者的到来,京城的守卫也愈发森严。
神机营、禁卫军、守备营三处联合巡逻,每隔半个时辰便要巡逻一次。累得那些半百将军们拄着拐杖跑进宫里找泰安帝。也不说自己的目的,反而是把明镜司从头到尾夸了一遍,甚至还把总喜欢趴明镜司门口睡觉的一条流浪狗都给夸了进去。
最后泰安帝忍无可忍,挥手让明镜司也跟着一同巡逻。
按理说谢谙在明镜司也有挂职,本该跟着巡逻。奈何因为前几日那一摔,加之又跟泰安帝闹得不愉快,便被借口暂免职务,安安心心待家“养伤”。
因此,江景昀每日早出晚归,谢谙跟他搭上话的时间都不多。
安王府内,无常看着谢谙把自己打探到的消息一一道来:“此次来访的有白凤国的太子,明华国的一位皇子和两位公主,锦瑟国的摄政王,其他国都是些三品以上的官员。”
谢谙闻言,放下手中的杯盏,啧了一声:“都是些金枝玉叶,贵人吶。”
“听说锦瑟国的摄政王也才二十有五,果真年轻有为啊。”
“你说这些人要是出了个什么意外,届时整块大陆是不是就乱了?”谢谙眼帘低垂,指腹慢慢摩挲着边沿,唇边微微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那得多有趣啊。”
“王爷慎言。”无常一脸严肃道,看向谢谙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担忧,“如今魏王已败。”
“我不是那个意思。”谢谙一看无常那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含笑打断道。
把这些使者偷偷绑了或者怎么了,借此去诬陷泰安帝,让他成为众矢之的,惹得诸国群起攻之,待鹬蚌相争之后,他再把这些人给放出去,来个渔翁得利。
且不说这些来贺寿的使者有几个是真心的,哪一个不是狼子野心?这阵子他们能安安分分待着就算不错了。他要是真的搞了什么小动作,那不正合了他们的意。
他想坐那位置只是想跟江景昀好好活下去,倒不至于把祖宗给气得从棺材板跳出来。
“那王爷方才……”无常疑惑地看着谢谙,眸里多了几分探究之色。
“随便问问嘛。”谢谙耸了耸肩,“难得回来一趟,想跟你说说话。”
无常眉头反而皱得更紧了,以他对自家王爷的了解,谢谙从来没有随口问问的习惯。以前让他找秀才写书也是这样,嘴上说着随便问问,第二日就把城里所有的秀才都接进府中,之后一系列的窘事便一发不可收拾。
“王爷还请三思。”无常仍旧不放心地说道,抿了抿唇,神情有些微妙,磕磕绊绊道,“不……不妨多想想景王。”
“他……对王爷。”说到这里,无常脸刷的一下红了,声音也越来越小,最后在谢谙促狭的目光下渐渐蔫了声,懊恼地把脸埋在胸前。
“他对我如何呀?”谢谙难得见无常有这般害羞的模样,颇觉稀奇,存了逗弄的心思,身子往后一仰,故意拖长语调,”无常,把话说完来呀。“
“你不说完来,我哪里你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我哪里知道你是在劝我还是在鼓励我。你不说完的话我会自动把后面的话补充成我想听的。”
“景王对王爷很重要。”无常猛地抬起头,一口气把话说完来,兀自装着镇定道,“王爷与景王……现在这般正好。”
说完,脸比刚才还更红了,都快变成熟虾了。
谢谙扑哧一笑,笑够了便起身走到无常身前伸手拍了拍他肩膀,道:“好了,把你的心放回肚子吧,大逆不道的事我是不会做的。”
无常登时松了口气,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被谢谙抢先了一步。
“行了,不跟你说了,我得去明镜司逮人了。”他起身掸了掸衣袖,抬脚往前走。
谢谙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回过头看着无常,因着外面日头正盛,他不适地半眯着眼,看似漫不经心却又掷地有声道:“无常,这天地会换颜色的。”
“好了,你带开心鬼他们嗑瓜子去吧。”
谢谙一走进明镜司的食堂就看见周兵兵跟着几个大人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扒饭,一边吃一边抱怨着家里的琐事。
“我夫人总说我胖了,也不让我吃rou,天天水煮白菜的,吃得我都快成白菜了。”周兵兵一边眼巴巴地看着身边黄大人碗里的红烧rou,羡慕地咽了咽口水,“黄大人,你的rou可以给我唆一口吗?我想尝尝味,尝完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