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兄,等等,”李元良拉住萧煜的手,轻轻拍了拍,柔声道:“今日不能尽兴,还请萧忠见谅,改日还请赏光,与我一聚。”
萧煜闻言,撇去眼里的情绪,眼尾向上勾了勾,神秘地笑了笑:“好说,李兄邀请,自然奉陪。”
李元良被他勾的晕头转向,连声说好,痴痴地看着他离去。
初春天气依然寒凉,尤其是晚上,陆温瑜走出门就被寒风灌了一嘴,酒顿时醒一大半,他伸手拢了拢衣衫今晚出门太急,没穿披风就出来了,之前在客栈不觉得冷,这会儿却觉得寒冷彻骨。
孔飞白与陆温瑜并肩而行,转头看见萧煜也出来了,就驻足等着,陆温瑜也跟着停了脚步,等他到了跟前,孔飞白问道:“阿煜,你怎么在这?”
萧煜穿了身玄青色长衫,更显身姿颀长。
他微微笑了笑,说:“我与你分别后,李公子派来随从说想与我结交一二,我初到金都,没有熟识,便应了。”
孔飞白心里暗想,李元良最是好色,传闻他素来不忌男女,莫不是瞧上萧煜了吧?看萧煜这态度,想必也是不知情……
孔飞白:“瞧我这脑子,你初来咋到,在金都没个朋友怎么行。李元良不是个好相与的,不必深交。这样吧,明日我若有空,带你游览下金都。”
萧煜:“那就劳烦飞白兄了。”
孔飞白:“举手之劳,不必客气。”
陆温瑜没有得到阿云的消息,心情低落到谷底,刚刚又喝了点酒,虽被李元良这么一闹,神志回笼了一半,但那巨大的失落感和悲痛感始终像一张网似的,紧紧束缚住了他的心。
他蔫蔫地看着萧煜,等他走得近了才忽然发现他鼻尖上有颗痣,小小的,圆圆的,是颗红痣,衬得他一张脸越发诱人。
他盯着那颗痣,越看越觉得眼熟,红痣…红痣?!
他知道他的熟悉感从何而来了,阿云的鼻尖也有红痣!难道他……
他一直怔怔地看着萧煜鼻尖的痣良久,一时思绪翻涌,不自觉地抓住了萧煜的衣袖,双手微微颤抖。
萧煜则饶有兴味地挑了一下眉。
孔飞白看他双眼都快要看成斗鸡眼儿了,以为他又神游了,便伸手推了推他:“温瑜?你盯着阿煜看什么呢?”
“啊……我……”陆温瑜霎时回神,脸一红,松了手,目不转睛地盯着人看,又拉人衣袖,实在是变态了。
萧煜看他神情可爱,不禁伸手撩了撩他的下巴:“小公子,看我看得这么入迷,可看出些什么了?”
“谁……入迷了,我就瞎看看。”陆温瑜别扭地转过脸,看向别处,心想:肯定不是,除了那颗痣,他俩一点相似处都没有,阿云才不会撩人下巴。
萧煜轻轻哼笑了一声:“看起来像个鬼灵Jing,原来脸皮这么薄的吗?”
陆温瑜混世这些年,还是第一次有人说他脸皮薄,听来颇为新鲜,嗤笑了声:“小爷的脸皮怕是比你身上的皮rou还厚。”
“哦?我可不信,我参军这些年,皮rou堪比磐石,”萧煜低下头,看着他的眼睛,低声说,“你要摸摸吗?”
原本正常无比的话,他说出来却如同yIn词艳曲,让人不禁往别处想去,陆温瑜皱了皱眉,侧身几步,稍微拉开距离:“说话就说话,靠那么近干什么。”
萧煜直起身,两手抱在胸前,看着他笑了,他笑起来时,眼尾向上微勾,睫毛弯的像两片轻飘飘的羽毛,禁欲又纯洁。
孔飞白心里嘀咕了几句:奇了怪了,阿煜平日对谁都爱搭不理的,今日竟然主动跟温瑜逗趣儿。
他见气氛有些尴尬,打岔道:“阿煜,你别逗人玩儿了。温瑜,你可别看他现在这副浪荡样儿,我初见他时,他浑身脏兮兮的,穿的比你之前那副乞丐装还破,看起来像刚从泥坑里爬出来似的……”
“飞白兄,”萧煜突然出声打断了他,那副浪荡样倏地消失,表情近乎冷漠,“我还有事,先行一步,明日见。”
他挥了挥衣袖,转身大步离开了。
萧煜身形很高,并不壮,走起路来潇洒利落,但陆温瑜总觉得那潇洒里有些落寞的影子。
“唉……这就走了?咱们也回吧。”孔飞白心道,这人还是这样,一提起几年前初见他的事就忽然像变了一个人,川剧里的变脸都没这么快。
“他……”陆温瑜沉思片刻,问道:“你在何处遇见他的?”
孔飞白想了想:“好像是在端州边界的一个小山坡上,那时我军刚刚收复端州,全军驻扎在端州郊外,他穿着那身破衣裳,走到军营口,要找我爹,说要参军,你不知道那口气,那模样,活像要吃人似的。”
“端州……”陆温瑜低低重复了一遍,脸上写满了失落。
“怎么了?”孔飞白瞄了他一眼,说,“你不会以为他就是你找的人吧?”
“我不知道,”陆温瑜犹豫了下,“但是他总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而且他和阿云都有一颗鼻尖痣。”
“刚才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