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心,有一抹隐隐的水渍。
两人离得极近,这真是奇了怪了,明明是分开的个体,却像各自吞下磁铁的正负极似的逮着机会就死死地黏在一块。在这一点上,夹在两人之间的长公主殿下最有发言权。
安斯艾尔殿下冰雪聪明的大脑还来不及思考清楚这个问题,就听见在他嘴前面不到1寸的那张嘴又出声了——
“怎么办,还是想吻你······”
他还没来得及跑,那张嘴已经勇猛地前进一步,把它的小伙伴给紧紧抱住,随即两只稚嫩的小手也快活地握在一起。两位小伙伴你追我赶,你攻我守,从最开始的逃跑游戏慢慢过渡到更深层次的哲学学术交流。真是专业级了。
“啪嗒。”这是玛丽小姐落在地上的声音。
哦,管她呢,以后说不定还有别的贝蒂小姐、琳达小姐、爱丽丝小姐呢。
天色近黄昏,窗子外的两排果树既强壮又高大,肆意生长的树枝把整片天空遮得严严实实,无数细小的光点和灰尘碎屑从树枝缝隙中飘落,就像被摆在安塞床头的那个钻石摆件一样亮晶晶的。明亮的光芒填满小路尽头,心安理得地抢走了“迷雾”的角色。于是,再往前就只能隐隐瞧见一个完整的古堡轮廓了,这抹淡淡的剪影与天边浓郁的橙色相互交织,那一轮落日悠然地悬在天与地的交界处,以此为中心,周围落满了各种色彩,红色、紫色、蓝色······暖色调与冷色调融合,既突兀又和谐。
大自然本就是矛盾的交织体,不然为什么野狼能在森林里生存,兔子也能呢?
安塞靠坐在墙边,坐在这张刚才还在心里嫌弃万分的木板床的一角,窗子就在他的旁边,几率淡淡的橙红色从窗外溜进屋里,正正巧巧落在他的发梢和衣袖边。他拥有马第尔达人民一辈子也见不到几次的纯黑长发,所以即使阳光落在上面,也只能看出几分若隐若现的绚丽色彩,这光彩一闪即逝,宛如蝎子尾巴上那支小小的、锋利的钩子,静伺机会,只等一招制胜——当恶毒的绿色在针尖闪过,等待猎物的,只剩下死亡结局。
奥登的手缓慢地抚过几缕落在两人之间的卷曲长发,触感柔软,像绸缎般丝滑柔顺。他忍不住想起五岁时跟随父王出猎,打到的那只小兔子,皮毛光滑,如同浸过油脂般;又想起十八岁时成年礼上母亲赠与的红披风,披上它站在有风的地方,简直就跟寝宫里常年挂着的那副画中的英雄一模一样。垂眸看去,阳光投射在手指上,缩成两块绯红的光斑,在指尖和长发上跳动,踪迹难寻。
外头传来几声鸟叫,叽叽喳喳的,听不出是什么鸟,但安塞听得很认真,他甚至无意识地闭上了眼,欣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在面颊上映出两片薄云般的Yin影。
“等咱们四十岁的时候,年纪大了,退位了。”奥登突然控制不住地说,“干脆把这块地买下来,就住在这里,白天我出去打猎,天一黑我保准抱着各种好吃的从林子里回来,做饭、洗碗······可能还有洗衣服都是我干,嗯,你就坐在窗子边做你想做的事就好了。”
“假如这床能再软一些的话。”安塞嘟囔道。
晚一些的时候,两人坐着马车悄无声息地回了宫,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亲自向路易斯庄园的庄园主道谢——听说他们一家四口都是奥德里奇殿下忠实的朋友。
其实回程的路上奥登曾提议过在外面多玩两天,因为一些原因两位王子并不能像寻常夫夫那样把婚礼的流程彻底走完,这主要体现在度蜜月上。作为马第尔达的大王子,奥登暂时不能远离皇城,对此,他愧疚极了,极力想要补偿安塞。
但安塞已经足够满意了,何况今晚的晚宴是他正式与马第尔达的国王陛下见面的时刻。这一趟他不仅见识到各种弗雷德卡没有的瓜果蔬菜,还亲眼看见鸟类、亲耳听过鸟鸣。要知道,在弗雷德卡只有皇家博物馆里才能见到几种乏善可陈的鸟类标本。他的国家太过寒冷,十里之内罕有人迹,更别提大部分脆弱的小动物。
今天的晚餐分别是牛rou、土豆和一些蔬菜,它们都随意地摆在餐桌正中间供主人随意取用。在用餐之前,安塞特地换了一套正式的衣服。他挽着奥登的手肘,提前来到餐厅。为了配合丈夫的习惯,奥登也换上平日里很少穿的服饰,他甚至把头发全部往后梳,给自己弄了个帅气的发型。
看到他这个样子,安塞只觉得更加紧张。
直到,看着身着宽松睡袍脚踩软拖鞋的国王殿下慢悠悠地找了个座位坐下,然后从贴身侍卫手中接过报纸,安塞才发现——所有的一切,好像······跟他想象中的场景有些出入。
作者有话要说:
收藏哟,快给乞丐作者添点油吧!
安塞:好!奥登!你等死吧!
奥登:请达令赐我□□~
第9章 小矮人乐园
安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还是无法按捺住心中的怒火,挽着奥登臂弯的那只手缩回了一点,在暗处狠狠地拧住对方胳膊上的rou,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旋转。
然而健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