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紫鸢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歪靠在地上:“这你还不知道吗?咱俩被人绑架了,说不定很快就要死了,这一辈子死两次的感觉,估计除了咱们俩,也没有人能体会到了。”
吴以晨显然是不想理解她的幽默,拼命地挣扎着却怎么也挣不脱。
隔壁的房间里桌椅破败,床铺脏地无法下脚,青竹走向墙壁,用指尖刮了刮墙壁之上的霉斑,神色莫测地看着那被黑色侵蚀的金箔。
门轴之声响起,谭正成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青竹转过头,面带淡淡的微笑看着他,灰尘闪着细微的金色,在他眼睫之上跳跃。
此时的谭正成,面对起青竹来,有些踌躇,又有些无措。
在知道他和京郊不清不楚的情况下,他那出生官家的妻子,被岳丈一家接回到了娘家,只留下一封和离书,和呱呱哭泣的婴儿。也就只有这个男人,不论他做什么,都愿意跟在他身边,可他怎么就是个出身低贱的男ji呢?
“你来了。”青竹声音柔和的说道:“是有什么事情是要我去做,还是来送我最后一程的?我答应帮你,其实从来都没想过得到什么,我做这些只是为了做完自己年少时的梦罢了。”
谭正成闻言倏地蹙起眉头,青竹抬手:“我只想求你一件事,小晨那孩子单纯不懂事,你不要为难他。”
“怎么?一直和那小子在一起,对他有什么想法了不成?”
青竹微微一笑:“像我这样的人,还配对谁有什么想法吗?”
谭正成顿时不再做声,青竹继续说道:“这孩子心思单纯,习惯把人往好了想,你答应过我的其他事情我都可以不在乎,只有这一件,请你务必做到。”
谭正成依旧没有说话,青竹自嘲地笑了笑:“我知道你从来都没有看得起我过,年少的时候也不过是想找一个人吐露心声,排遣一下自己内心的寂寞和困苦,可对我而言,你却是这世间的唯一,所以不管结局如何,只要你提出的,我都会答应,会选择站在你身边。”
谭正成冷笑一声道:“就算我要你的命,你也肯给我不成?”
青竹抬起头与他对视,谭正成皱起眉头,青竹看着他双手背在身后,歪了歪头问道:“你手中的是毒药吗?是要杀宁紫鸢?还是要杀吴以晨?还是……为了杀我?”
谭正成的身形微微晃动了一下,青竹起身拉过他的胳膊,从他手中把那个Jing致的瓷瓶抽出来。
“我喜欢这瓷瓶上的桃花,把它送给我吧。在我死后把它放进我的怀中,就当成是你送给我的礼物,让我在轮回的路上有个念想。”
他的话着实震惊到了谭正成,他从来没有想到会有人对他说这样的话语。他更没有想到,这番话,出自这个一直被他利用的男人口中。
青竹拔下瓷瓶的塞子,仰头将瓶中之物一饮而尽,面带微笑地对谭正成说道:“小晨跟我说你娶妻了,还生了孩子,说你将我从南馆之中带出来,许我白头偕老都是谎话。可他不知道,我从来都没有相信过你说的话,你的妻子和孩子,我也是早就知道的。可我就是这么傻,为了年少时你的眷顾,愿意将一切都豁出去。”
谭正成有些颤抖,他开始懊悔不该瓷瓶递出去。
青竹一直面带微笑说着:“在遇到小晨之前,我以为那就是真心以待,可是我想错了,他让我知道什么叫做尊重,我身份尴尬,任谁都能踩上一脚,可是有小晨,从不轻视于我,不觉得我低人一等,在他面前。我才觉得自己是和所有的人都是一样的。”
青竹的眉头骤然皱起,脸色瞬间惨白起来,他用手抵住胃大口喘着粗气。谭正成慌了神,伸手将他揽在怀中。
青竹抬头与他对视道:“少年时的心动,我已经还清了……”
话音未落,青竹开始大口吐起血来,谭正成连忙伸手擦干他嘴上的血迹,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当中,却说不出口。
那药确实厉害,青竹已经面如金纸,急喘两声以后,歪过头便没了气息。
谭正成有些不敢相信,这世上唯一一个全然信任他,真心对待他的人,就这么在自己面前没了气息,毒死他的药,还是自己亲手交给他的。
隔壁的房间突然传出咚的一声,谭正成将青竹抱起,轻轻放在床上安顿好,转身走了出去。
吴以晨晕头转向的倒回草垛子上,宁紫鸢无奈的长叹一声:“你不要再挣扎啦。谭正成那么聪明,咱们俩能想些什么招,他都想清楚了,你接触不到我的。”
吴以晨回头看了一眼,窗棂上拴着一根绳子,一头连在窗户上,一头系在他的手腕上。谭正成这是那他当狗栓着呢!
吴以晨挣扎着坐起来,对宁紫鸢说:“不要紧,我再试试,一定有办法能挣脱这个绳扣!”
他正在这边努力,房门砰的一声被人推开,二人错愕之际,谭正成便像疯了一样冲向吴以晨对他一阵拳打脚踢。
宁紫鸢顿时愣住,急忙喊道:“谭正成你做什么?你我之间的恩怨不要牵连其他人。”
谭正成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