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丑了,肯定是摄政王眼瞎。
苏玄庭想着别的事,得到画像时,他心中惊涛骇浪,即使知道结果可能会令
自己再次失望,他还是劳师动众赶来,七公主年幼时聪慧机灵,就算沦落民间,
也断不可能默默无闻,天可怜见终于找到她,没想到她立府封君,倒记得他的名
字,连姓氏,也是姓苏。
苏香香听到,并不做声,玉葱般的手指,闲闲搭在苏玄庭腰上抚摸,眼神清
明淡漠。反之苏玄庭的目光时冷时热,时喜时悲。
「既然没死,为什么不回轩北宫。」
苏玄庭忍不住,语速很快,抓住她的手,他装得若无其事,心中早已乱成一
团麻。
苏香香似乎早就想好怎么回答他,淡淡说:「那时你们入宫才五年立足未稳,
轩北宫势力微弱,我就算回去时刻提心吊胆不说,你们谁能保证我性命无忧?」
在宫外她确实过了十几年好日子,那是在深宫无法想象到的生活,自由轻松
空气都是甜的,假使陆景焕没那么丧心病狂缠上自己亲妹支开她的郎君,她会过
的更舒适。
苏香香完全遗传当年女帝倾城绝艳的相貌,女帝骄奢跋扈,苏香香性格却温
婉贤淑。下至平民上至权臣没人敢冒着掉脑袋的危险议论皇室,但是茶余饭后意
淫苏香香这类佳人几乎是人生乐事,她如此美色,画像传遍大江南北,苏玄庭有
心寻她,会有她的画像并不奇怪。
「就因为你怕有人害你,就甘愿做一介平民?你扪心自问,宫里但凡谁敢对
你不利,我们哪次不是以命相搏?」
苏玄庭眼中写着无数疑问,苏香香并不回答,他也知道自己情绪太过激动,
虽然他想控制:「十几年了,整整十五年,你有无数时间,为什么不来找我?」
「找你?找朱府主君?找来做什么?」
苏香香眼中讽刺,语气带刺,多年未见,当年那个性格跟头小狮子一样的少
年,还以为他能忍住多久。
她想撇开他们,苏玄庭果然暴怒:「是你把这印记留在我身上,想要撒手不
管,没这么容易!」
他几乎是用撕的,将外衫扯碎,仿佛急于想要证明什么,狠狠的咬住她的唇,
近乎愤怒的亲吻。
男人后腰大片菲丽绝美纹身,纹的是天堂鸟,一种意喻比翼双飞的花。
鲜血沿着嘴角滴落,苏玄庭闷吭,许久,想是再也耐不住痛,松开她。
「在少廷君苏玄庭眼中,我是谁?」
苏香香眼神寒冷,声音更冷,她嘴唇被血染红,妖异而凄美。
苏玄庭单膝跪地,一手握拳抵着心脏,一手握拳撑地,头低低垂下:「殿下。」
一种种情绪委屈,恐慌,怨恨,愤怒,绝望,不甘,慢慢从心脏处溢出,他
原本仕途亨通,有望在朝堂叱咤风云,七公主惨死,轩北宫解体,如今却只是一
介粮商,怎能不恨。
「陆香雪已死,这里只有苏府主母苏香香。」
苏香香走开,稳稳的给自己倒杯茶,冲淡嘴里的血腥味,然后她发觉,自己
将血吞下去了,该死。
「可你并没有死。」
苏玄庭咬牙切齿,眼睛转得飞快:「我父亲劝服我与朱府通婚,便是说,若
你未死,定要回来争夺帝位,朱府在我手上发扬光大,素有国之粮仓的美誉。今
日景王能逼你,他日刀也有架在脖子上你避无可避之时,你需要我,殿下……」
他说得没错,苏香香也不想把话说绝,伸手去扶他:「起来说话。」
苏玄庭身体有些颤抖,他又急又气,可也知道不能逼她太紧:「你那时被劫,
死讯传来,轩北宫诸人个个自谋生路,我一直不信你已死,无奈树倒猢狲散,天
下之大寻你犹如大海捞针,后来听从家父劝告,入主朱府,这些年,我一直没有
放弃找你。」
他身上只剩一条绸裤,上身赤裸,腰上纹身她无比熟悉,天堂鸟从腰椎往下,
蜿蜒路过菊庭,同枝两朵天堂鸟纹在大腿根部,衬托着前面男子阳物,花样是她
特地挑选……身子莫名有些觉得燥热。
朝臣家中男儿培养尤其严苛,品学兼优的少年,会选派入皇宫,陪伴女帝或
皇女左右,处理政务宫务是他们的职责,他们被称为少廷君,是皇城内宫真正的
主人,每一位皇女出生后,身边都会跟着十名少廷君,十四岁及笄立府之前,少
廷君一边是作为权衡朝堂势力不可获缺的存在,一边还充当床帐内知情识趣的郎
君。
苏香香给自己添杯茶,给苏玄庭也倒了一杯。